封彥臣不解地回頭,便看到了許夢傾褲子被血跡浸染的脆弱模樣。
後者低著頭,還在不斷地低語:「我都是因為愛你啊,彥臣……我懷的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麼會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無奈……」
許夢傾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只剩下低低的抽泣聲。
封彥臣看著她這幅破敗模樣,心終歸還是軟了,畢竟所有事情的開始都是因為貪婪的馬老闆,將無數無辜少女玩弄於股掌之間。
如果那夜,許夢傾沒有懷孕,也許並不會讓她滋生貪念,繼而發生後面這些事情呢。
況且,許夢傾有一點沒說錯,她曾經為他孕育了一個孩子。
封彥臣的聲音放緩了一些,淡淡說道:「王阿姨,出去叫醫生過來吧。許夢傾,你可以繼續住在這家醫院裡面,直到身體休養好。」
床上的許夢傾聽到這句話,以為自己又有了希望,趕忙抬起頭來,眼神都亮了許多。
封彥臣嫌惡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我會讓小趙把你的卡停了,如果你都是用那些錢來做這些骯髒事的話,你就別想從我這兒再要到一分錢。」
許夢傾的呼吸猛地一滯,如果拿不到錢,那她努力留在封彥臣的身邊還有什麼用。
可是現在她也只能將這份不甘心暫且壓制下去,盡力維持著柔弱受傷的形象。
「我之後不會再過來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封彥臣冷冷地看了許夢傾最後一眼,轉身離去。
好像母子連心一般,剛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封彥臣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淺眼一看是來自封母的電話,封彥臣輕輕嘆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最近封母想易清婉想得緊,估計又是打電話來說這件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電話剛接通,封母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個不停:「彥臣啊,我跟你說,你這回真是把清婉和丈母娘都氣壞了。」
「我好久沒見到我們家清婉了,就想去易家找她,可是連親家母都不想見我,她也不肯告訴我清婉在哪裡。」
封母的聲音里都帶了些哭腔,聽上去真的非常委屈。
封彥臣不禁微微皺眉:「媽,這個時候你去打擾清清的媽媽幹什麼,我不是跟您二老說過了嗎,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封母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數落道:「你總是說你能處理好,處理什麼了?你今天是不是還去找許夢傾那個女人了。」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是我的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你天天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你要想挽回清婉,就必須跟許夢傾那個女人斷得乾乾淨淨!不然清婉願意,我這個做婆婆的都不願意,我都為她感到委屈!」
封彥臣覺得自家老媽的腦迴路有些奇特,趕忙打斷道:「媽,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我沒有跟許夢傾藕斷絲連,我今天是來見她最後一面的……」
「你們這些臭男人,什麼最後一面,都是藉口!就是放不下小情人唄,要真想斷早就斷得乾乾淨淨的了,你說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瞎了眼的兒子呀!清婉那麼好看,那麼溫柔,那麼善良……」
「媽!」封彥臣有些不耐煩,「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我今天來找許夢傾是來處理一些事情的,她之前對清清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是來找她算帳的。」
「那都說明白了?」封母之前的一大段輸出其實都是在逼著兒子儘快做出決斷,這會兒捕捉到關鍵詞之後,立馬聲音便恢復了正常,又變回了一貫沉穩、驕矜的貴夫人形象。
「嗯,現在許夢傾做局陷害清清的所有證據都在我手上,」封彥臣快步向醫院外走去,一邊繼續跟母親說話,「我要去找清清,把證據交給她,讓她來決定要不要處置許夢傾。」
「好,」封母的話語中充滿了鼓勵的意味,趕忙催促道,「那你趕快去找清婉,一定要好好跟她道歉。」
「就說你前陣子鬼迷了心竅,才讓許夢傾那個女人鑽了空子,實在不行就給清婉跪下,給自己老婆下跪算不得什麼的。」
封彥臣聽封母說的話越發不像話了,出言制止道,「媽,這是我和清清之間的事情,你和爸就不要多插手了。」
「我們能不操心嗎,看你把自己的婚姻弄成什麼樣子了,居然還敢離婚……」
眼見著母親喋喋不休根本停不下來,封彥臣迅速按下打斷:「我現在就要出發去找清清了,您要是再這麼嘮叨的話,您的寶貝兒媳婦可就回不來了。」
「好吧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哦。」
聽到母親終於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封彥臣緊皺的眉頭才稍微松解了一些,他抬頭叮囑司機:「現在立刻去中心醫院。」
封彥臣現在是如此迫切地見到易清婉,想看著她的雙眼,想將她擁入懷中。
路上哪怕一點點擁堵都會讓他心情煩躁片刻。
封彥臣是個做事求穩的人,他對易清婉的思念之情從未消減半分,可是他希望能夠在所有事情調查清楚、塵埃落定之後,走到她的面前。
告訴她所有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之前是自己沒有處理好許夢傾的事情。
可是當封彥臣快步趕到易清婉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卻一時失了神。
他的手已經半握拳懸在半空中,打算敲響這扇門,可是目光卻落在了一旁的名牌上。
這間本來屬於易清婉的辦公室,此時掛上了一個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