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樺看著兩人之間的氛圍,發現自己根本插不進去一句話,但是姐姐此時的狀態好像也想不起來別的東西了,只能小聲提醒道:「姐姐,他現在的狀態不太好,要不要打急救電話呀?」
易清婉經盛雪樺的提醒也才想起來這件事情趕緊點了點頭,而此時的封彥臣看著易清婉擔心自己的樣子,虛虛的抱著她,聲音有些發顫:「清清,我的胳膊也好痛啊,好像還扭到腳了,是不是我受傷的話你才會願意看我,願意被我抱著,才願意理理我不會再討厭我。」
易清婉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滿臉淚水的連連搖頭,她再看到封彥臣頭上出血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自己是擔心他的,甚至聯想到當時如果自己看到了出車禍的封彥臣會有多麼難受,多麼痛苦。
光是這麼摔一下就覺得心裏面發顫了,更別提當時那慘烈的車禍了。
見懷裡面的人沒有回應,只是在止不住的搖頭,封彥臣又笑了一下,那笑中卻帶著苦澀:「清清,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你跟我說說話,我好睏啊,我想睡覺。」
在封彥臣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易清婉的心裡猛的一噔趕緊連聲道:「你不能睡封彥臣你不能睡,你聽我的你不能睡覺,你想聽我說什麼我都跟你說好不好,你不要睡覺。」
易清婉清楚明白這個時候封彥臣是不能再次陷入昏迷的,頭部二次受到傷害,如果再昏迷過去的話,很可能會就這麼醒不過來。
但是此時的封彥臣已經聽不進去易清婉再說些什麼了,只能感受到耳邊的人在說話,他小聲回著,聲音小到仿佛下1秒就要消散:「可是我好睏啊,我想睡覺,清清,你抱著我好不好?我想睡覺。」
「你不是要跟我說話嗎?你不是要跟我說什麼事嗎?你現在跟我說你如果現在不跟我說的話,我以後都不會再聽了。你如果現在閉眼睡覺的話,我以後再也不會原諒你,我會帶著孩子立馬出國去到一個讓你找不到的地方,我也會直接聯繫伯父伯母讓他們遮掩我的信息,你知道的,如果他們出手的話,你是會永遠找不到我的。」易清婉已經很久沒有跟封彥臣說過這麼長的一段話了,此時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讓封彥臣睡過去。
而旁邊的盛雪樺這個時候也已經打好急救電話了,她沉默地在旁邊看著,看著姐姐如何被一個男人深愛著的。
封彥臣似乎是聽到了易清婉說的話,但是好像沒有聽全,在聽到她說什麼?不會在原諒自己要出國的時候,他聲音雖小,但是著急的開口:「不要不要離開我,我不睡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討厭我,我真的很難過,我想見你,我不敢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清清,我好愛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此時的易清婉也反應過來,封彥臣應當是想起來一些什麼了,不然失憶的封彥臣不會說出來這些話的,起碼不會說出來再給我一次機會的這種話。
她有些猶豫,但更多的是心裏面充斥著難過,好像他們之間怎麼都割捨不斷一樣,反反覆覆的糾纏在一起,他們之間只能這樣子嗎?
封彥臣沒有得到易清婉的回答,眼皮沉的都要睜不開了,卻在下一刻用另一隻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易清婉被這突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厲聲問道:「你幹什麼?」
「我不能睡覺,我睡覺的話你就不要我了,所以我要把自己打醒。」此時的封彥臣意識已經混沌了,他只記得易清婉說的不能睡覺,睡覺的話就會離開自己。
易清婉聽到這樣的回答,一時間淚如雨下緊緊地將他抱在自己懷裡,忍不住朝站在一邊的盛雪樺問道:「你打急救電話了嗎?人什麼時候來?」
易清婉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本來就虛虛抱著自己的人,手猛然間的一松,耷拉在自己的身邊。
瞳孔驟然睜大,易清婉顫抖著手似乎有些不敢去看。
而此時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兩人情況的盛雪樺,在看到封彥臣昏迷之後,心裏面也咯噔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開口:「救護車到這裡應該需要10分鐘,但是姐姐他好像已經暈倒了。」
下一瞬間,她的臉上血色浸濕,整個人仿佛被冰水從頭到尾澆了個濕頭,心也涼的徹底,她指尖清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推著身上的人,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僵硬地轉過頭之後就看到了抱著自己的人緊閉的雙眼,那一刻她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為什麼?為什麼?又是因為自己?為什麼每次都是因為自己受的傷?
易清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出了聲。
帶著哭腔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叫著封彥臣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而就在此時救護車也趕過來了,這個醫院離他們這裡本來就比較近,在聽到救護車的聲音之後,盛雪樺立刻出聲提醒:「姐姐你先別哭了,我先去帶著救護人員過來。」
她心裏面也著急,但是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病人的腦部本來就受過傷,現在受到二次傷害,可能會有淤血塊要進行開顱手術,而且很可能手術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醒不過來,或者再也醒不過來,你們家屬做好準備。」兩個小時之後,醫院裡面所有人全部聚齊,封家盛家易母全部都過來了。
聽著醫生對自己兒子做出的診斷,封母只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差一點暈過去,還是封父趕緊穩住了自己妻子的身形。
而這個時候易清婉猛地上前拉住了醫生的胳膊:「我現在能跟他說話嗎?」
醫生疑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你能站在這裡說,但是屋內的他應該能聽見你不能進去。」
「封彥臣,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原諒你,我們重新開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