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盛雪樺一直沒有睡著,悄悄掀起眼皮透過月光看到了已經陷入沉睡的姐姐。
伸出手輕輕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再感覺到疼痛之後才知道這些原來都是真的。
盛雪樺揚起的嘴角一直就沒有放下過,入迷的看著自己姐姐的睡臉。
但是突然間笑容你捂在嘴邊,盛雪樺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眼神有些閃爍。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姐姐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自己要怎麼面對她。
次日清晨在幾個人坐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易清婉跟易母說了自己的想法。
「母親,我打算今天約盛先生見一面,你跟我還有小花和他。」當易清婉將自己的這個決定說出來的時候餐桌上的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也沒有什麼震驚。
易母只猶豫了一瞬便點了點頭,盛雪樺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現,沒什麼可意外的,跟自己父親見面是早晚的事情。
見狀盛雪樺在吃完早飯之後便直接給父親打過去的電話,她一開始沒有跟對面的人說具體是什麼事情,在電話剛剛接通的時候,恭敬地叫了一聲父親。
那邊的人聲音很冷淡,直接詢問:「有什麼事直接說。」
「您中午回家嗎?我有件事情想跟您說。」易清婉皺眉看著父女兩個人溝通的樣子,他們兩個人說話一點都不像父女,倒是像上下級一樣。
哪有女兒跟自己父親說話這麼尊敬,而父親又這麼冷淡的。
「沒空,有什麼事情跟管家說。」盛父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為了耐心上直接掛斷電話。盛雪樺見狀也著急了,顧不上其他的,直接將這次見面的主要目的說了出來:「我找到姐姐了,是姐姐想見你。」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空間陷入了寧靜,但是很明顯透過電話聽到那頭的人呼吸加重了。
盛雪樺有些緊張的屏住呼吸,等著自己父親說話。
而那邊的人顯然有些不太相信盛雪樺的話,主要也是因為這些年失望了太多次了。
「你在說什麼?」在反應過來之後,盛父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還能通過電話,聽到那邊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甚至有些質問的意味易清婉看到自己妹妹撕下,竟然被自己父親這麼對待,心裏面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她伸手示意讓妹妹將電話給自己,盛雪樺也很聽話的將手裡面的手機遞給了她,結果電話之後,易清婉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盛先生,我是易清婉,當然,親子鑑定報告上顯示我應該還是盛明珠。」
易清婉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靜靜的等待那邊人的回覆。
盛父在聽到一聲陌生的女聲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一些什麼,而在聽到這一道女聲好像跟自己記憶之中已經逝去的妻子有八分相似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對面的人是他的女兒。
「明珠?」再次開口的盛父,聲音有些顫抖,也很輕聽到似乎怕自己如果用力一些的話,對面的人就會消散一樣。
「我現在就有時間,我過去找你可不可以?」易清婉並沒有應聲,因為太久沒有教過這個名字,所以她對自己這個名字是有些陌生的。
而她其實也覺得在哪裡見面都一樣,不過自己畢竟是晚輩,讓自己父親過來見自的話有點不太合適,思考了一下還是道:「還是我過去見您吧,我現在跟小花收拾收拾,我們就直接去盛家,可以嗎?」
易清婉說出口的話,雖然是請求,但也知道對面的盛父是不會拒絕的。
於是在下1秒就聽見那邊的人聲音激動到:「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家,等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能在家裡面看到我,你的房間我還給你留著,等你回來了我們慢慢說。」
盛父有很多話,想要跟自己女兒說,但是覺得在電話裡面說不太正式,也怕自己太過激動嚇到自己女兒,也只能連連答應。
而站在易清婉身後的盛雪樺在聽到自己父親只說了等你回來的時候,眼神明顯暗了一下。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電話,易清婉將手機還給了盛雪樺,其實他們也沒什麼可以收拾的了,易清婉交代了幾句,果然還有月嫂讓他們照看好孩子就跟著盛雪樺還有易母三個人出了門。
開車的是盛雪樺,易清婉坐在副駕駛突然間問了一句:「他的性格還好嗎?好不好相處?」
易清婉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心裡總還是緊,自己印象里的父親是不錯的,但是她把印象里的父親嫁接給了別人,此時也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生身父親了,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但是再問出口之後就察覺到自己說的這句話並不太合適,果不其然在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就看到盛雪樺苦笑一聲:「父親的性格挺好的,但是這只是對於別人來說。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父親朝過真心笑過了,每一次看著他笑都是在參加宴會或者是在外人的眼前。」
在盛雪樺說完這句話之後,車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對不起。」半晌之後,易清婉突然懷著愧疚跟盛雪樺倒了一聲歉,盛雪樺卻直接轉身看向自己姐姐認真道:「姐姐,這並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我不想聽你的道歉。要道歉應該是我道歉,要不是當年因為我貪玩,非要去海邊,你也不會為了救我而失蹤這麼多年,這些年如果你還是盛家的大小姐的話,我們家也不會支離破碎成這個樣子。」
盛雪樺看到自己妹妹眼裡面的自責,趕緊打斷她:「不是不怪你,怎麼能怪你呢?你當年才多大,你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而已。沒有人怪你,我是當事人,我說不怪你就不怪你,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怪你。」
「姐姐,希望你徹底知道真相之後也能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