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時的易清婉根本看不清封彥臣的臉,因為他是保持著趴著的姿勢臉朝下趴在他的手肘里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易清婉就是保持這個姿勢,一直看了他許久。
易清婉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發現時間已經是晚上的12:00多了,宋總母親的時候應該是晚上7:00多鍾自己昏迷了五個多小時。
喉嚨里的干癢實在是讓易清婉覺得不適,終於是忍不住出聲咳嗽了兩下。
這兩下直接驚醒了趴在那裡的封彥臣,或者再聽到動靜之後,驀然抬頭看一下已經清醒過來的易清婉。
易清婉注意到了封彥臣的神色,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的神情也不由得放鬆了許多。
封彥臣自然是那兩聲,於是趕緊問:「是不是渴了想喝水,我馬上給你去倒。」
在看到床上的易清婉點頭之後,封彥臣便立刻起身去給易清婉倒了一杯溫水,還貼心的擦了一根吸管,放到了易清婉的嘴邊。
等到易清婉喝了點水,潤潤嗓子之後才緩慢地開口出聲問道:「我為什麼會突然暈倒啊?」
封彥臣見易清婉問到這個問題,眼神里忍不住帶上了責備,易清婉一時間被他這個眼神搞得莫名其妙的,怎麼還怪上自己了?
「你這一天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送來的飯都沒有吃幾口吧,醫生說你是因為低血糖才暈倒的。」當封彥臣的解釋出來之後,易清婉立刻變得啞口無言,今天確實沒有好好吃飯,因為母親跟自己說了這些事情的緣故,她根本沒有心情好好的做那吃一頓飯。
看到易清婉躲閃的眼神之後,封彥臣便知道她理虧,上前給她掖了掖被子,沒有再繼續說話,因為他也知道今天他們母女兩個人在房間裡呆了這麼久,肯定是說了一些什麼事情。
而且他也看到了在易母走了之後易清婉今天一整天基本上都是自己封閉在病房內也很少跟安安互動,更別說是跟自己說話了。
但他也知道易清婉估計應該是不會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的,所以就只能靠自己查了。
封彥臣收斂起自己眼裡面的探索,聲音無比溫柔:「你餓不餓?月嫂給你煲的湯還在那裡保溫。我給你拿過來你喝一點嗎?喝一點的話就睡覺。」
易清婉自知理虧,此時也確實是感覺到有點餓了,於是便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還沒走呢?」
話說出口再看到封彥臣有些失落的神色之後便知道錯話了,她看到在自己說完之後,對面人苦笑一聲:「我知道你不願意看見我,我把它給你拿過來,你喝幾口看你睡熟了我就走。」
封彥臣默默的將易清婉的病床把升起來,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出去了,易清婉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出聲乾巴巴的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她感覺到自己的解釋也是蒼白的,封彥臣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停留一步。
忍不住在心裏面默默嘆了一口氣,兩分鐘之後就見易清婉端著一個砂鍋過來,然後又趕緊去拿了一個碗。
細心的將湯給易清婉長出了一碗,放到了她面前,這一次沒有守著易清婉看著她喝了,因為剛剛的那一句話,封彥臣不是很確定易清婉是否願意看見他,於是在給她盛晚完湯之後,就退到了一邊,輕聲道:「你喝完了,要是還想喝的話就叫我要是不想喝了的話,我就過來把東西給收了。」
說罷,封彥臣就特別自覺的出去了。
易清婉看著他這副樣子,自己也挺尷尬的,因為剛剛她真的只是想問一下封彥臣怎麼這麼晚了還不走?但確實感覺自己應該是挺蠢的。
他肯定是想要等昏迷的自己醒過來之後才走,人家眼巴巴的守著自己守了幾個小時,自己醒來之後開口的第二句話就問人家怎麼不,是個人都會覺得心裏面不舒服的。
但是易清婉一向不會說什麼軟話,見狀也只能默默地喝著手裡麵湯。
易清婉邊喝湯邊思考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昏迷之後再次醒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不敢相信,自己之前記憶裡面的母親竟然不是同一個人。
在她喝完之後,看著眼前空空的碗,也不想再喝第二碗了,但是她就這麼眼神發楞的一直盯著面前的碗,並沒有出聲叫封彥臣。
不是因為不想叫,而是因為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正在她猶豫之際,就聽到門口傳來了封彥臣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聲音的主人似乎有些小心,生怕惹屋內的人不高興一般。
不知道怎麼的,易清婉就覺得心裡一酸,她輕輕的摁了一聲,如果不是房間裡面過於安靜的話,感覺她這一聲都不容易被聽到。
封彥臣進來之後看到坐在床上的易清婉和已經喝完了碗還剩的半罐湯,便主動開口解釋:「我估計這時間你應該喝完了,就進來看看還喝嗎?不喝的話我就幫你收起來。」
易清婉剛想要開口說自己收,不用麻煩他了,就見封彥臣已經手腳麻利了,將自己面前的湯罐和碗給收起來了。
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易清婉見封彥臣不做聲,自己當然是也沒有說話。
主要是之前兩個人同處一個空間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封彥臣找話題,易清婉實在受不了他的騷擾才會回他個一兩句。
而這兩天封彥臣過來的時候,基本上不怎麼會主動跟易清婉搭話,接觸自己的機會也只有帶著安安來跟自己互動的時候。
易清婉是注意到了封彥臣,最近特別注意分寸的,基本上不會越界,那麼他又是怎麼知道哪個是邊界呢?
還是因為失憶之後的他根本不想再接觸自己,只是為了孩子才會過來的。
冒出這個想法之後,易清婉看像封彥臣的眼神逐漸幽深,但很快封彥臣收完東西之後就站在門口跟屋內的易清婉輕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