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並沒有因為易清婉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對她的手術水平誇張宣傳。
易清婉跟隨主任進入手術室不過一個多小時,手術室上方的紅色燈光便突然轉綠,緊接著手術室的大門從內打開。
帶頭出來的是滿頭大汗的主任,他的身體透露著疲倦,可是眼神中卻是滿滿的激動,他不住地跟身邊的人說:「太精彩了,太精彩了,易醫生剛剛的幾個操作我都沒有想到過,真的是膽大心細。有時候儀器還是沒有辦法取代人啊。」
走廊上原來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時只剩下寥寥幾個人,有些人因為突如其來的急診而被叫走,還有一些人則是因為已經看到了大瓜,後面只是無聊的等待,便先行離開了。
因此,這個時候手術室門口的走廊上只剩下封彥臣、果然、程醫生,三人各自占據一個角落,面色各異。
封彥臣面色鐵青,看到主任從手術室中出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仿佛對手術的成功與否並不十分關心。
果然則是百無聊賴地在打著橫屏遊戲,因為隊友過於菜雞,而不斷發出一些低低的祖安問候,她對易清婉的水平向來十分有自信,小小手術何足掛齒。
程醫生則顯得坐立不安,臉上的表情亦是陰晴不定,他的目光在果然和封彥臣二人之間不斷逡巡,不知在想些什麼。時而眼眸抬起,惡狠狠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這會兒看到主任的一臉喜色,他的表情卻是突然灰敗了不少,有些失望地垂下頭去,見也沒有人關注到他,便默默溜著牆邊離開了。
主任快步走著,經過封彥臣身邊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應該和家屬說一下情況,便停住了腳步,面色轉而變得有些嚴肅:
「封先生,患者許夢傾小姐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因為易清婉醫生的全力救治,患者的子宮也沒有受到太多的損傷,這在我們醫學界同類型手術中是十分難得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易醫生是個很有天賦的醫生,有她是我們整個學科的驕傲,所以我不希望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導致她不得不離開一線。」
「許夢傾小姐流產的事情醫院目前也在調查,但我相信這件事情,易醫生沒有任何操作不當的問題。」
寥寥幾句話,主任便將自己的立場表達明白,說完便帶著身後的一幫醫護人員快步離開了。
封彥臣仿佛有些失神,他喃喃問道:「清清怎麼還沒有出來。」
一旁的果然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手機上易清婉剛剛發過來的消息,懶散回應:「婉婉從另一個出口走了,她不想再見到你。」
說罷,她站起身走到封彥臣的面前,語氣中有些得意:「我要去找我的婉婉了,你記住你承諾她的事情,帶著許夢傾,你們兩個都徹底離開婉婉的生活!」
……
與前面幾次不同,許夢傾這回是真真正正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元氣大傷,術後一周都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每天清醒的時間都不到三個小時。
許夢傾的手術剛結束,封彥臣便聯繫了滬市最好的私人醫院,讓對方迅速騰出重症監護室,還沒等許夢傾從麻醉中清醒,便將她轉移到了這家醫院。
如此,他也算是履行了自己與易清婉的承諾,讓自己和許夢傾都消失在易清婉的生活中。
昏迷中的許夢傾安靜了許多,私人醫院以服務見長,幾個護工在病房中安靜地忙活著,將所有事情料理得服服帖帖。
大部分時候,封彥臣都是派助理過來守著,以防有什麼突發情況,自己則是極偶爾來病房坐一坐。
助理小趙告知他,偶爾會有一些沒有標註姓名的電話打給許夢傾,可是對方聽到接電話的不是許夢傾,便會立馬掐斷,什麼話都不說。
小趙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蹊蹺,就留了個心眼,下次再有電話打進來的時候,他便將電話號碼記下來,發現確實是幾個同樣的號碼在重複撥過來。
「封總,您看一下,就是這幾個號碼,我們要不要查一下是什麼情況?」小趙將記錄了號碼的便簽紙遞過來。
封彥臣掃了一眼,視線落在一旁許夢傾的手機上,面色有些陰沉,他伸手拿過手機,對著許夢傾的臉解了鎖,然後撥打了便簽紙上的第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但封彥臣並沒有出聲,他在等對方發話。
果然,對方可以說是迫不及待地開了口:「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總算打電話過來了,我還以為你打算賴帳呢。」
「對了,律師那邊問要不要繼續施加壓力,他最近沒我們這邊的消息,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
說到這裡都沒有等到許夢傾的回話,對面突然變得有些警覺:「餵?你怎麼不說話?」
「你是許夢傾嗎?」
封彥臣緩緩開口:「我是封彥臣,你應該知道我是她的誰。」
對面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的強調,連聲應道:「哦哦,封總啊,我當然知道您是誰了,許夢傾未來的老公嘛。」
封彥臣聽到這個稱呼,心裡有隱隱的不適,但並沒有發作,任對方繼續說下去:「看來這小妮子確實有點手段啊,能把封總您給拿下……」
封彥臣見對方的話說得越來越不堪入耳,開口打斷道:「你剛說的律師是怎麼回事?」
「哦,不就是許夢傾流產的那個事情嘛,她想告你的前妻,最近法院那邊開始處理這個事情了,想問問許夢傾想要什麼結果。不過這兩天一直聯繫不上她。」
對方嘿嘿笑了兩聲,聲音變得有點猥瑣:「不會是封總想要搞自己的前妻吧,怎麼,財產分配不滿意?要不要哥們兒出手給您幫個忙什麼的?」
「那你通知一下律師,讓他撤訴吧。」封彥臣沒有搭腔,冷冷說道。
「什麼?撤訴?」對方顯然十分驚訝,「那我們之前做的那麼多事情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