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麥克風原來已經打開了呀。」杜若菡笑著,又用手輕輕拍了拍麥克風,「這玩意兒好貴的呢,我有個玩音樂的朋友一直想要這家的麥克風來著。」
杜若菡低頭查看著麥克風上面的刻字,仿佛對這裡的一切都十分感興趣。
易清婉看現在的會場空無一人,料想那些人應該得好一會兒才會走到這裡,便欣然走到杜若菡的面前。
杜若菡還在招呼著她上台,眼含笑意:「清婉姐,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你等會兒就守著這個麥克風,」杜若菡指著手中的麥克風,「然後等他們一進來,你就開始講自己的項目。」
「清婉姐,你的口才那麼好,上回演講都能說服那麼多的人,他們一定能夠聽進去的。」
說著,杜若菡還開始模仿易清婉在台上演講的手勢和動作,十分搞怪。
易清婉微笑著看著她,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覺得杜若菡提供了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
自己不就是擔心這些大佬們不願意給她時間說出自己的方案嗎?
今天出席酒會的需要投資的年輕人肯定不止她一個,而自己在國際上也不具備太大的知名度。
要想抓住這些大佬的眼球,自己就必須先聲奪人。
易清婉緩步走上舞台,站在杜若菡的身邊,伸手想去觸碰那個金色的話筒。
還沒等易清婉碰到話筒,杜若菡便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站到了一邊,將易清婉拉到立麥面前。
然後拍拍她的肩膀,轉頭向台下走去。
「清婉姐,你站在那裡別動,我看看燈光效果什麼的。」杜若菡加快了步伐,匆匆走到舞台下方。
她仔細看著易清婉所在的位置,還變換著不同的角度,反覆查看。
「稍等,我走遠一點看看效果。」杜若菡嘴裡嘟噥著,又後退了幾步。
易清婉笑著看著一臉認真的杜若菡,道:「等他們來了,我就下去啦,這裡可能有什麼表演呢,我還是別占著別人的位置為好。」
杜若菡擺擺手,示意易清婉安心,自己則是繼續往後面又退了幾步。
似乎還嫌不夠,杜若菡索性轉過身直接走到了會場的最中間。
易清婉站在舞台中央,四周都是射燈,所有燈光匯聚在一起,讓她的眼前產生了巨大的眩光。
她必須用手遮擋在眼前,才能勉強看清杜若菡在哪裡。
「好啦,我得下去啦,這個光線照得我眼睛疼。」易清婉咯咯笑著,便準備緩緩往台下走去。
正在這時,她聽見杜若菡那邊傳來一個有點奇怪的聲音。
易清婉有些疑惑,抬頭往那個方向看去,這個角度也是比較巧,剛好沒有被光線覆蓋。
易清婉可以清楚看到杜若菡的一舉一動,只見她原本背對著舞台方向,此刻卻突然站定,繼而緩緩轉過身來。
易清婉剛想問杜若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停在那裡了,便見杜若菡的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冷峻。
她的臉上冷若冰霜,就好像不認識易清婉一般,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
和平日裡的杜若菡簡直判若兩人。
易清婉腦袋裡瞬間警鈴大作,一整天以來瀰漫在心裡的不安感,此時已經抵達了頂峰。
下意識地,易清婉便提起腳步想要衝下舞台。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舞台的邊緣和天花板上分別出現了兩道鐵柵欄,一個直直落下,一個則是迅速升起。
根本不給易清婉一點逃跑的時間,僅僅兩秒時間而已,這兩個散發著寒意的大傢伙便碰撞在了一起,成了一道堅固無比的鐵柵欄。
易清婉此時如同置身一個巨大的籠子裡一般,她不解地看向杜若菡,高聲問道:
「若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惡作劇嗎?你趕快去叫人來幫我把這個打開!」
可是杜若菡充耳未聞,她定定地注視著舞台的方向,如同入定了一般,根本看不出來她在想些什麼。
不安的感覺在心頭瀰漫開來,易清婉不斷拍打著面前的鐵柵欄,一邊大聲喊道:
「若菡,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快找人幫我把這個打開!」
杜若菡冷眼看著易清婉如同囚籠里的困獸一般,四處拍打,尋找打開門的機關。
可是那個機關現在就控制在她杜若菡的手上,易清婉怎麼可能拿得到。
她攤開手掌,一直隱藏在掌心的微小型發射器顯露了出來。
上面只有一個按鈕,她從來只擁有放下牢籠的權限,無權打開它。
杜若菡不忍再看易清婉惶然的模樣,她垂眸,默念了一聲「對不起」,雙手垂下,那個小小的信號發射器從指尖滑落。
恐懼讓人的五感變得格外敏感,易清婉此時此刻雖然距離杜若菡還有很遠的距離,卻好像能夠清楚捕捉到她的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和表情。
她親眼看著那個小小的黑色物件從杜若菡的指尖滑落,一下子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但是易清婉怎麼都沒有想到杜若菡竟然會背叛她,畢竟之前自己與她並沒有什麼交集,短短的時間裡也不可能有什麼利益糾紛。
怎麼就能讓杜若菡費盡心力布置這麼大一個圈套呢?
易清婉無力地緊緊攥著眼前的欄杆。
會場四周原本都是光潔的牆壁,可是突然之間如同觸碰到了什麼大型機關一般,各個位置都開始有門打開,每個門裡都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
易清婉根本看不清這些人的面目,他們好像都在低聲交談著什麼,偌大的會場裡瞬間充斥著男人們低沉的聲音。
所有人走入會場後,都會向舞台的方向投來目光,他們的眼中有著驚艷,有著滿意。
易清婉已經顧不上這些突然到來的人們了,她絕望地看著杜若菡的背影。
杜若菡面朝著人流,目不斜視地向出口走去,她知道周圍有不少人也在看她,但是她不願意與其中任何一個人有視線交流。
如果能夠給她選擇的機會,她希望永遠不曾認識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