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們路上說好不好,這麼重要的酒會,還是不要遲到為好。」易清婉溫聲同杜若菡說道。
聽到易清婉主動催促自己儘快前往酒會現場,杜若菡眼裡閃過一陣狂喜。
她知道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差錯了,自己的任務很快便能完成。
但是杜若菡表面還是裝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一邊帶著易清婉往外走,一邊繼續說著話:
「哎呀,反正關於這些酒會、舞會什麼的,我有好多要吐槽的呢,等之後我再慢慢跟你說。」
「哎,對了,剛剛在你化妝的時候,我預約了一輛Uber,這會兒應該到門口了吧。」
兩人手挽手往門外走去,剛走出大門,杜若菡便看見了那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裡面的司機也是熟悉的面孔。
杜若菡興奮地指著這輛黑色轎車道:「就是這個,我看一眼車牌號,沒錯!」
說著,她便拽著易清婉坐上了車。
車子緩緩啟動,穿行過繁華的街道,然後拐彎進入一個小巷子,漸漸地,街上的人流量開始變得稀少。
這是易清婉從來沒有來過的街區,周圍雖然都是獨棟別墅,但是看上去好像沒什麼人住一般。
有時候穿過一整條街道,可能都看不到一個行人。
易清婉有些不安地整理了一下裙子,一邊繼續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在心裡預言等一會兒要說的話。
她知道這些大佬們的時間都很寶貴,所以自己必須用儘量簡短的語句講清楚自己的研究內容。
可是旁邊杜若菡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易清婉的身上。
知道她一直在時不時瞟向窗外,有些不安的樣子,因此總擔心路上再出什麼岔子。
如果易清婉過分緊張,選擇中途下車怎麼辦。
杜若菡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便時不時挑起一些話題,試圖將易清婉的注意力從周圍的環境上拉回車內。
「若菡,給我一點自己的時間好嗎?」
在杜若菡又一次嘗試挑起話題的時候,易清婉面帶歉意地看著她,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我可能需要一些安靜的時間,準備一下等會兒要說的內容。」
「若菡,這件事情對我真的非常重要,我不希望等會兒出現任何差錯。」
杜若菡連忙點了點頭,識趣地閉上了嘴。
她轉過頭去,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思緒逐漸飄回自己第一次參加酒會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剛滿十八歲,成年禮還沒過去幾天,便得知父親在外欠下巨額賭債的消息。
在她的成長過程中,那個男人幾乎很少出現。
他給了杜若菡一個高貴的姓氏,卻從來沒有給她提供過同等的生活。
偏偏到最後,還要將生活的壓力壓在年輕的女兒身上。
聽聞此事之後,母親早已經被嚇得失了神,杜若菡也還是個孩子,卻不得不一邊應對債主,一邊安慰母親。
如果那個時候不是貝茲小姐突然出現,可能她與母親早就已經流落街頭了。
杜若菡永遠記得那天的貝茲小姐,穿著一條寶石藍色的桔梗裙,一頭金色羊毛捲髮披散著,如同洋娃娃一般眨著眼睛。
在杜若菡看來,這是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
可偏偏就是她以為的小孩子,說出了成熟又可怖的話語:
「杜若菡,我可以幫你渡過難關。」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羅伊的未婚妻,我想擁有他,可他好像不是個聽話的寵物,我必須得在他身邊安排一個人。」
「要不就是你吧,一個旁系親戚,觸碰不到核心圈的利益,又能合理混進他的聚會,聽上去再合適不過了。」
貝茲小姐撫弄著懷中的寵物狗,那是一隻長相精巧的西高地,渾身上下每一根毛都被精心修剪過,如同一個毛絨玩具一般。
西高地本來應該是精力旺盛、愛鬧騰的小狗,可是在貝茲的手裡,卻顯得格外乖順。
無論貝茲如何撫弄它的毛髮,那隻小狗都不曾發出一點聲音,做出一點動作,就仿佛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束縛住了一般。
貝茲垂眸看著它,眼神中滿是愛意和滿意。
她輕聲說道:「但我從來不相信幫助一個人,就能讓那個人死心塌地地跟著我。」
「所以你還得提供一些別的籌碼好嗎?」
貝茲終於抬起頭來,湛藍的眼眸中充滿了冷意,她淡淡地將杜若菡從頭到腳掃視了一圈。
嘖嘖道:「你好像沒有繼承到Dullius家族的優點呢,還是說,我的羅伊才是那個家族的例外?」
她抬起眸子思忖片刻,又將視線緩緩轉了下來,繼續打量著杜若菡。
「但你身形嬌小,要不我們虛報一下你的年齡吧,把你打扮成洛麗塔那樣如何?」
貝茲喃喃道,每句都是問題,但是好像並不需要杜若菡回答一般,她能自顧自一直說下去。
更何況,杜若菡根本不知道貝茲在考慮些什麼。
可是站在這裡被她如此打量的感覺,並不自在,甚至還會不自覺地開始戰慄。
杜若菡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害怕面前這個長得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因為她掌握著自己未來的命運。
而貝茲坐在那裡,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根本不去考慮杜若菡的想法。
她還在喃喃自語,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悅耳,可是卻冷得如同惡魔的低語。
「那些老傢伙們好久沒嘗過這個口味了,我覺得他們應該會感興趣的。」
說到這裡,貝茲的眼神定格在杜若菡的面容上,伸出纖長的手指隔空對著杜若菡的臉頰劃了一圈。
「這裡還需要調整一下,我知道該給你準備什麼樣的妝造了。」
貝茲對著身邊的管家耳語一番,管家點頭離去,沒一會兒便帶回了一個男人。
這也是杜若菡第一次見到這個造型師,一個能夠完美實現貝茲心中所想的造型師。
在造型師的手裡,杜若菡穿上了小號的裙子,頭髮梳成兩個低低的麻花辮,兩綹碎發垂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