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快速在心裡復盤,剛剛有沒有說什麼『大逆不道』的、可能會惹得他折磨自己的話。
沒有。
那這通話該怎麼辦?是就勢說話,還是當做自己也沒發現?
自己沒有做任何虧心事,似乎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這麼一想,她索性將手機放到了耳邊,鎮定的道:「洛總?您在聽……」『嗎』字都沒說出口,電話里直接傳來了忙音。
掛了?
所以,洛瑾年剛剛是一直在偷聽的。
可他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掛了? 🄼
以她對洛瑾年的了解,這十有八九是……生氣了。
可他生的哪門子氣?
想到從前天晚上他忽然出現在自己家開始,似乎就一直在反常。
自己既然摸不准他的心思,也就沒必要摸了。
她想了想,給洛瑾年發了一條信息。
【洛總,颯颯姐今天的話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覺得她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還請你不要因為我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而生氣。】
洛瑾年是個聰明人,自己把話說成這樣,他肯定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發完信息,溫歲就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一覺醒來,護工已經到崗,中午她吃的護工給安排的醫院餐。
對於飯菜,溫歲從來是不挑的,當年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可沒少挨餓,飯菜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從來都是能吃飽就行。
吃完飯,她找到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淡定的道:「佳佳,是我,你來一趟醫院吧,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給你。」
掛了電話後不過半個小時,一個身形纖瘦、皮膚白皙,穿著性感,化著濃艷妝容的漂亮姑娘走了進來。
看到溫歲,姑娘臉上帶著幾分擔憂的問道:「溫姐,你怎麼樣呀。」
「我沒事,小傷,養養就好了。」
「我昨天沒上班,今天去單位拿東西才聽說了劉欣潔乾的那混蛋事,你平常已經夠幫二樓那群人的忙了,她們怎麼能恩將仇報呢,不過好在洛總還有點兒人性,昨天也算是幫你報仇了。」
溫歲蹙眉:「什麼意思?洛總幹了什麼?」
「你還不知道嗎?昨天你被救護車帶走後,洛總就下樓去直接把劉欣潔打了,還撤了他經理的職位,讓劉欣潔以後在二樓接待客人,昨晚他還特地囑咐人,把劉欣潔派給了二樓那位難纏又有特殊癖好的常客劉向明,你都不知道,昨晚劉欣潔被折磨的,一瘸一拐的哭著離開的會所。」
溫歲心中頗有些詫異。
洛瑾年完全沒有提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
「佳佳,你知不知道洛總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昨天派我去二樓的命令是假的嗎?」
「不是,我聽二樓的人傳出來的意思是,洛總讓你去二樓,是因為二樓需要處理的事情多,他讓你去負責危機公關的,可劉欣潔卻誤會了意思,直接讓你去接待客人,還害你受傷,洛總是因此而生氣,才會收拾她的。」
溫歲壓在心底的晦澀少了幾分。
所以,洛瑾年沒有把自己丟給別的男人,他只是要讓自己受累,讓自己老老實實的聽話——
「溫姐,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啊。」
溫歲回神,就算怨恨少了幾分,自己也該儘快辦好正事,早點離開會所,遠離洛瑾年才行。
她對佳佳道:「你來會所有半年了吧。」
「是,六個半月了。」
「我已經提交了辭職申請,用不了多久就要離開會所了,在走之前,洛總讓我培養好接班人,我想來想去,覺得你最合適,但這差事有些棘手,經常要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你願意接手嗎?」
佳佳一聽,眉眼都亮了幾分,怎麼不願意呢。
她聽說在會所,除了洛總和幾個經理之外,溫歲的權利最大。
她可太想接手了。
「溫姐你覺得我行嗎?」
「行,只要你願意學,那我就真心教。」
「我願意的。」
溫歲點了點頭,讓佳佳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開始說起了做公關各方面會遇到的問題,並舉了例子,給出了各種各樣的解決方案。
佳佳聽著,整個人都猶如被醍醐灌頂,沒成想這職位還能遇到這麼多挑戰呢。
溫歲把能教的儘可能的想都教給對方,這一教就是半下午。
她正教的興起,門口洛瑾年沉著張臉推門而入。
看到洛瑾年的那一瞬,佳佳緊張的蹭的站起身,對洛瑾年頷了頷首:「洛總。」
洛瑾年看著眼前人並不眼熟,但這穿著打扮倒是很開放:「會所里的?」
「是,我叫佳佳,之前溫姐帶過我幾天。」
「來這兒幹什麼?」
佳佳笑著道:「溫姐讓我來教我東西的。」
教東西?
洛瑾年想到自己說過的,她要想離開,必須培養一個接班人的事,臉色瞬間更顯肅冷。
「滾!」
佳佳愣了一下。
洛瑾年側眸凝著她,冷冷的道:「怎麼,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溫歲一時也被洛瑾年的情緒嚇到了,好好的,他怎麼忽然發脾氣了。
她可不想讓自己的接班人被嚇跑,便立刻道:「佳佳,今天就先這樣,你先回去吧,有不懂的再問我。」
佳佳緊張的點了點頭,立刻拿起包轉身就跑了。
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溫歲抬眸看著洛瑾年,本正想說什麼的,可洛瑾年卻上前一步,捏著她下巴,低頭就吻上了她的……不,是咬向了她的唇。
溫歲吃痛,蹙了蹙眉,她將腦袋後仰,卻沒能避開,直接被洛瑾年的另一隻手按著後腦勺,緊緊的箍著,攫取著口中的氣息。
直到她被憋的臉都紅了,洛瑾年才終於鬆開了她。
溫歲大力的呼吸著,抬起手背,輕輕揉著被吸疼的雙唇,滿心的不解,洛瑾年這兩天……是真有病嗎?
洛瑾年沉冷的盯著溫歲,自己心情不好,掛了她電話。
整整一下午,她竟然只發了一條無關痛癢的簡訊後,就再也沒有給自己打電話解釋半句。
他本以為,這女人是沉得住氣,沒成想,她竟然是膽子肥了,在為隨時離開自己而鋪路。
洛瑾年抬手,挑起她下巴,低頭睥睨著她的眸中,帶著幾分怒意:「怎麼,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走,一天都堅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