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池慕寒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如今這突如其來的衝破底線的親密,讓夜淺覺得陌生,也讓她周身所有的神經,都被瞬間撩撥的躁動了起來。
過了很久,池慕寒的唇,重新上行到了她的鎖骨處,輕撫著她的臉頰。
他本以為,即便腿不能動,可靠著他強大的臂力,他一樣可以做到一切。
可是……
他發現這雙腿不只是不能動,還成了負累。 🄳
池慕寒只覺得,精神壓力越來越大。
他眼底透著幾分自己都覺得難堪的失落,額頭輕輕的靠在了夜淺的臉頰上,愧疚的道:「淺淺,對不起,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
他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自己做為丈夫,卻給不了妻子幸福,還有什麼顏面開口。
夜淺聽著他壓抑著情緒的聲音,明白一個男人在這時候,自尊心有多強。
讓他在這種事情上道歉,比殺了他更讓他覺得恥辱吧。
如果這一次,就這麼作罷了,他只怕以後都會留下陰影。
自己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讓他放下心中芥蒂的,不能功虧一簣。
她眉眼一轉,索性主動抬手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身,側著臉,在他耳畔輕吻了一下。
池慕寒愣了一下。
還沒等他反應過什麼,夜淺已經推了他一把。
他毫無防備的被翻倒,而她主動低頭吻上了他的唇。
雲消雨歇後,她甚至懶得翻身,枕著他肩頭,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嘆道:「以前我還總在心裡罵你」
她閉著眼睛邊說著,邊捏著他的耳垂,聲音帶著往日裡沒有的嬌軟,道:「以前真是辛苦你了。」
池慕寒聲音還染著幾分事後的沙啞,和沒能完全斂去的愧疚,低聲道:「今天……辛苦你了。」
夜淺轉過頭,下巴抵在他胸口處,笑眯眯的看著他道:「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池慕寒被她俏皮的模樣逗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溫聲道:「等我康復了,一定好好補償你。」
夜淺:「……」
「幹嘛要補償我?今天多好呀,我想好了,以後,我要把你以前在這件事上欺負我的一切,都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池慕寒寵溺的溫笑,「好,給你欺負。」
夜淺抿唇一笑,腦袋一歪,臉貼在他心口上,嘟囔道:「哎呀,你別跟我說話了,我酒勁兒上頭了,好睏啊,我要睡覺,就這麼睡,你抱著我。」
池慕寒雙手環在她的腰上,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低聲道:「晚安。」
「嗯,老公,晚安。」
夜淺剛說完,就累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聽著她鼻翼間勻稱的呼吸聲,池慕寒微抿的唇角,漸漸沉下,眼眶裡有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晦澀。
他恨極了如今沒用的自己,現在只希望,他的腿能夠早一點康復……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正值年關。
池盛集團和禾呈都到了一年中最忙碌的季節。
為了不給池慕寒胡思亂想的機會,夜淺每天只給池慕寒兩個小時的康復鍛鍊的時間。
然後就把高笙送來的一摞文件,丟在書房讓他處理,若他還有精力,她再就把程程交給他帶,自己則去處理禾呈的事情。
也因此,當池慕寒再次問康復醫生,他的腿為什麼還沒有好轉的時候,康復醫生就能按照夜淺的要求,坦然的告訴他,是因為他最近鍛鍊的時間少,沒有反應也屬於正常現象。
之後,夜淺跟他約定好,等年後假期結束了,再陪他好好鍛鍊。
池慕寒看著堆積成山的工作,也只能先聽夜淺的。
臘月二十九這天,公司正式放假了。
齊老兒給夜淺打來電話,問她過年的時候,能不能回星洲。
夜淺轉頭看向身旁的池慕寒問道:「外公問我們,能不能回去過年。」
池慕寒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隨即想到這是夜淺找回親人後,過的第一個新年,便收斂了自己心頭那點兒自卑,正色的道:「回去,明天就回。」
夜淺心下很高興,立刻應下了齊老兒。
第二天,員工放假,夜淺和池慕寒去溫家老宅帶上了曾祖母,與程程和沒有親人的徐叔,一起回到了星洲齊園過年。
齊園今天不像往日裡那麼熱鬧,只留下了四五個值班的阿姨,其餘人也都放假了。
齊老兒和齊歡知道他們快到了,親自來停車場接的他們。
眾人下車後,齊老兒接過了程程,齊歡攙扶著溫老夫人,夜淺和徐叔將池慕寒攙下車,扶到了輪椅上。
看到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池慕寒,齊老兒眉心凝了凝,上前抬手輕輕拍了拍池慕寒的肩膀道:「小池,謝謝你救了淺淺的命,你的這份兒救命之情,我齊家欠下了。」
「外公,」池慕寒對他搖了搖頭道:「沒有人欠我的,那都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心甘情願的,不需要任何人覺得虧欠。」
旁側齊歡聽到這話,一臉凝重的道:「這怎麼行?你跟淺淺的感情,是你們的感情,恩情是恩情,不能混為一談,淺淺是因為你的拼死相救才能活下來的,是你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你放心,雖然你的腿已經不能再走路了,但齊家和淺淺,永遠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池慕寒看著齊歡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他不能……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