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淺回到病房的時候,池慕寒正閉著眼睛,本以為他已經睡了。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坐下,手搭在床沿,側目看向他的腿。
正此時,溫涼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夜淺忙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床上已經睜開眼睛的人,蹙眉道:「你怎麼沒睡?」
「睡不著,害怕醒來後發現,剛剛的一切都是在做夢,淺淺,你再說一遍,你是真的不會離開我了,對嗎?哪怕等我恢復了健康,出了院,你也不會改變想法,是不是?」
夜淺有些無語的輕笑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嘛,我從來不騙人,說到就會做到,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你放心吧,你現在的情況,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復的更快,睡吧。」
池慕寒看著她,唇角揚著,握著她的手閉上了眼睛:「那我拉著你的手睡,防止我睡著以後,你逃跑。」
夜淺溫溫的揚了揚唇角,他還真是……幼稚!
池慕寒這一覺睡了兩個多小時,被徐管家來送午餐,跟夜淺說話的聲音吵醒了。
見池慕寒順利的醒了,徐管家走到床邊,握著他的手,老淚縱橫。
「少爺,你可算是醒來了,你不知道,這幾天少夫人有多擔心你,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你得趕緊恢復健康,回家跟少夫人好好把小日子過起來。」
「徐叔,」池慕寒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這好好的,你哭什麼,放心,我會儘快養好身體出院的,到時候……我跟淺淺好好過日子,我們多生幾個娃,讓你後半輩子得忙起來才行。」
提起這事兒,徐管家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點頭應道:「行行,我就不怕辛苦,你們好好的,怎麼都好。」
可旁側的夜淺,臉色卻僵了僵。
她沒想到,池慕寒還會有再要孩子的打算,如今,他的神經受損,雙腿難行,不知道……那方面會不會受到影響。
徐管家將午餐盛了出來,本打算親自餵池慕寒吃。
可夜淺卻主動接過了碗,溫聲道:「徐叔,交給我來吧,這段時間,我和池慕寒都不回家,程程還得勞您照顧,您就早點兒回去,幫我們顧好後方。」
「少夫人你放心,小少爺乖的不得了,好帶的很,這樣的神仙寶寶,你們生十個,我也照顧的來。」
池慕寒噗嗤笑了一聲:「徐叔,你當我們淺淺是小母豬嗎?我們最多生三個,你也別惦記太多。」
「那也行啊,最好有個閨女,少夫人這麼好看,顏值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池慕寒淡定道:「兒肖母,女肖父,閨女得隨我。」
夜淺隨手盛了一勺湯,遞到了他唇邊,嘟囔道:「行了,都隨你,你最帥,趕緊吃飯吧,別話多,耽誤徐叔回家了。」
徐叔看著小兩口相處起來的樣子,心裡不覺暖烘烘的,要是少爺的腿沒事兒,可就更好了。
他心疼的看了一眼池慕寒雙腿的位置,在心裡微微嘆息一聲,離開。
而他剛剛的眼神,恰巧被池慕寒收在了眼底。
徐叔離開後,池慕寒邊喝著夜淺遞來的湯,邊恍惚了片刻後問道:「我這腿……大夫有說過什麼情況嗎?」
「啊?」夜淺沒想到他會忽然提腿的事兒,愣了一下。
不過她反應很快,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儘量不露任何端倪的道:「手術結束那天大夫就說了,你的腿上神經受損,但現在不適合做復健,因為你多器官受損,即便出了院,也得養上很久才能運動。」
池慕寒咽下了口中的湯,道:「一會兒你幫我給高笙打個電話,我讓他幫我查一下相關病例,一般需要多久能康復。」
夜淺蹙眉:「這是在醫院,有什麼問題直接問醫生就是了,還麻煩高秘書做什麼。」
她不想讓他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便隨意的將話題轉移掉,有些疑惑的問道:「還有啊,你有生二胎的打算?」
果然,夜淺充分的能夠拿捏的了池慕寒,輕鬆的將他的思緒轉移到了這問題上。
他眼角眉梢都染著笑意問道:「以前我肯定是不敢有的,但現在……我想有,行嗎?」
夜淺擔心他的神經受損已經影響了那方面的能力,若無法再有孩子,會打擊到他,便道:「眼下,我可能沒有辦法把這一份母愛分給那麼多孩子,有程程就足夠了,更何況……孩子也不是我們人生的全部,我沒打算在這方面做什麼規劃,你最好也不要有期待,我怕我會讓你失望。」
「沒關係,我不會失望,」池慕寒看著她,依然滿臉的幸福:「只要你不離開我,未來怎麼樣規劃都聽你的。」
夜淺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角:「那等你將來出了院,可別忘了今天的承諾。」
「放心,從此以後,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效。」
池慕寒吃完飯後,夜淺催他繼續休息。
他聽話的照做了,不過卻還是緊抓著夜淺的手。
夜淺陪了他好一會兒,見他睡熟了,才輕輕將他的手移開,幫他攏好被子,離開病房去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見是她來了,面上有幾分恭敬:「夜小姐,您怎麼過來了,池總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是我想問個問題。」
醫生邀請夜淺坐下。
夜淺走過去,坐在了桌邊的方凳上,看向大夫,面上多少有幾分尷尬的抬手撓了撓眉心。
「林醫生,我是想問一下……就……池慕寒傷了神經後,腿部不能動了,那……」
她糾結了片刻後問道:「就……生育方面的事情……」
醫生一下子明白了夜淺的意思。
他平和的道:「脊髓神經受損引起的的癱瘓,要看他的情況,如果他還能薄起,說明神經沒有徹底斷裂,是不會影響生育的,但夫妻生活多少會有些受損,畢竟這種情況,伴隨肌肉力量的消失和減弱,可能做不到像從前那樣了……」
夜淺呼口氣:「那如果他……起不來呢?」
「如果是神經全部受損的話,這方面……就很難治療了。」
「有辦法確定他是哪一種情況嗎?」
「這個……」醫生想了想道:「夜小姐應該有辦法的。」
聽到這話,夜淺臉色不自覺的紅了下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