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拍桌怒喝:「池慕寒,你會不會好好說人話。」
夜淺見老爺子動怒,立刻挽著老爺子的手臂,溫和的道:「爺爺,您別生氣,他開玩笑的,大半夜的,您不會是因為這件事,就不辭辛苦的跑到這裡來的吧?」
老爺子握著夜淺的手說,「我看了新聞,都氣壞了,若不把事情弄清楚,哪裡還睡的著呢。」
夜淺無奈的笑了笑道:「爺爺,網上的傳聞的確都是無稽之談,我跟江野就只是大學時期的前後輩,是關係很好的姐弟而已。我保證,這兩天一定能把這事妥善的處理好,您就別跟著擔心了。」
老爺子安心了幾分,點頭應道:「行,既然小淺淺都開口了,那我肯定相信你能處理好。」 🄲
姐弟?
池慕寒冷掃了夜淺一眼,這女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把老爺子哄的團團轉。
但他可不會被她騙了。
畢竟,她這『弟弟』出現之前,她只是一根沒有情緒的木頭,可沒在他面前這麼叛逆過。
旁側,老爺子想到什麼似的又道:「其實呀,老江家的孫子我見過好多次,也很是不錯,如果池慕寒這小子再敢因為那戲子犯糊塗欺負你,我就把他趕出去,把你當孫女兒養,去老江家給你說媒,撮合你們。」
池慕寒看向自家老爺子,雙眸微沉。
夜淺卻因為老爺子的話,心中感動。
她是孤兒,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親人,所以跟池慕寒結婚後,爺爺給予的關心和善意保護,於她而言,就總是那麼的溫暖。
老爺子確定了新聞的事就是誤會,便讓徐管家,去對門開了個房間,說時間不早了,要休息。
夜淺恭敬的送老爺子離開後,也實在是已經困的要命。
她正打算離開,下樓回自己的房間。
可她身後的池慕寒,卻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一把按在了牆上:「去哪兒。」
夜淺看也不看他,就冷冷的道:「這麼晚了,當然是回去休息。」
池慕寒實在是不怎麼喜歡她如此叛逆的模樣,索性直接粗魯的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他——
「你是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麼在對門開了房間?還是怕老爺子不知道,我們感情不合?滾進去睡。」
夜淺猶豫了一下。
以夜淺對老爺子的了解,出了這樣的事,老爺子應該的確不會那麼快安心。
可要跟池慕寒住在同一個房間,她只覺得一陣噁心。
片刻後,她終是妥協,轉身去柜子里取了一套枕頭和被子,放在了沙發上,打算將就一宿。
這麼晚了,老爺子總不至於還來查房。
看著她防備他的樣子,池慕寒原本就英挺冷峻的輪廓上,更顯涼薄。
他邁步頎長的步子,正欲過去,門口卻傳來敲門聲。
池慕寒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冷漠出聲:「誰。」
「是我。」
老爺子的聲音傳來,池慕寒微微挑眉,見夜淺也正將目光投向自己。
他掃了一眼夜淺放在沙發上的行頭。
夜淺心裡不爽,卻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枕頭和被子放回了床上。
池慕寒走到門口開門。
老爺子進來,直接走到茶几邊,端起了夜淺剛剛給他倒的水,看著立在床邊的夜淺,慈愛的道:「剛剛我家孫媳婦兒給我倒的水,我還沒喝呢,喝完我就去睡了。」
他說罷,面向沙發,端起杯子作勢要喝水。
可也不知道怎麼的,手一滑,杯子直接跌落在了沙發上,灑了一沙發的水。
看著沙發上濕掉一大片,老爺子嘴上自我埋怨道:「哎喲,我可真是老糊塗了,怎麼連個水杯都端不住,瞧瞧,都撒了。」
看著沙發上氤濕的一片,池慕寒原本沉下的眉眼,倒是緩和了些。
夜淺上前,溫聲道:「爺爺,沒事的,我再去給您倒一杯。」
「哎,不用了,沒了也就不喝了,小淺淺,爺爺不打擾你們休息了,你們徐叔就在我房門口守著,有事叫他就行。」
夜淺點了點頭,送老爺子離開。
她自然是知道老爺子弄濕沙發的意圖,也知道,老爺子說徐管家在門口守著是什麼意思。
這下不光人走不了,沙發也睡不成了。
她折返回房間的時候,池慕寒已經去洗澡了。
總不能真讓老爺子擔心,一晚上而已,她忍了忍心中的厭惡,直接在床的左側躺下,側著身子,背對著身後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池慕寒出來,看了床上的夜淺一眼,直接走到床右邊躺下。
他的氣息傳來,夜淺心中生厭,更擔心他會撲過來。
畢竟,力量懸殊差距在這裡,想要推開他的碰觸太難了。
可意料之外的,身後的人,並沒有碰她,而是直接拉過被子,躺在了床上。
沒多會兒,身後就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
夜淺微微呼口氣,剛剛明明很困,可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的,卻就是睡不著了。
她輕輕翻了幾下身,本就是想舒展一下躺僵硬了的筋骨,卻不想,竟被池慕寒毫不溫柔的一把圈進了懷裡束縛住。
夜淺身子瞬間繃緊,他……沒睡?
她剛往外掙脫了兩下,就只聽池慕寒聲音沉沉的襲來:「老實點,你可是我花錢買回來的玩具,再敢翻來覆去的影響我休息,我管你有沒有婦科炎症,都辦了你。」
他說話的時候,鼻翼堪堪觸碰在夜淺的額頭上,呼吸從她臉上迎面襲來,警告的聲音里,透著涼薄。
夜淺咬了咬牙,這個黑心怪!
一晚上煎熬過後,第二天一早,夜淺頂著熊貓眼和池慕寒一起陪老爺子在他的房間裡吃了個早餐。
老爺子見她臉色不是很好,將自己的牛奶遞給了她,問道:「淺淺,怎麼這麼憔悴,是不是昨晚爺爺來的太晚,影響你休息了?」
「沒有的事,爺爺,我這是最近經常熬夜工作熬的,跟您沒關係的。」
老爺子心疼的道:「這工作總熬夜咱們就不幹了,咱們池家不缺這點兒錢,總不能仗著年輕就胡來,我可還等著你們兩個給我添曾孫呢。」
夜淺臉色僵了一下,可很快就不動聲色的收斂了情緒。
如果爺爺知道,他的曾孫已經來了,該有多開心呢。
只可惜,她不敢告訴爺爺,因為一旦說了她就走不了了。
她心生愧疚,合約結束後,她會走的遠遠的。
這個孩子,此生終究是與池家沒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