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卓恆只覺脊背一陣寒涼,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無禮的對待,可偏偏,這人他還根本招惹不起。
周遭無人敢說話,突如其來的靜默,讓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池慕寒按著溫卓恆的手愈發用力,疼的溫卓恆額頭上爆出了青筋。
他知道,再這麼下去他在公司的威望,就要被這兩個強盜給毀了。
他狠了狠心,聲音雖然不似剛剛吼夜淺時那麼囂張,卻還是開了口,道:「夜淺,你這樣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做為你的堂伯,管理溫氏二十餘年,在股東大會上提出提案,讓眾人舉手表決,本就是合乎規程的。
你這樣讓池總針對我是什麼意思?你若要搶溫氏,就明說,我今天就算把這事兒鬧到媒體面前,你也不見得能占到多少便宜。」
夜淺自然知道,溫卓恆演了二十多年的好人,別人都以為,如今溫氏的一切,都是他的功勞。自己如果公然出面來搶奪,就算成功了,溫卓恆也有的是辦法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她不會那麼傻的去撿這桶髒水,她要以股東的身份留在溫氏,揪出溫卓恆的真面目,讓他滾出溫氏、墜入地獄,永遠都沒有能力再反擊自己! 🄼
夜淺優雅的站起身,走到了池慕寒身邊,隨意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讓池慕寒鬆開了他。
溫卓恆的腦袋得到解放後,立刻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向池慕寒。
夜淺勾唇一笑,淡定的道:「溫總這話說的未免有些欺負人了,你提出提案是正常流程,可難道我作為股東,在想要保住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明知道你的兒子有問題,就不能提出質疑了?」
她說著,雙臂環胸看向眾人道:「各位,你們或許不在意溫氏一個小公司,但這是我曾祖母的娘家出資又出力,為我祖父這一脈的溫氏創辦的企業。我可不想讓這個幾十年的老企業,就因為有些人的私心而走向毀滅。」
雖然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但夜淺還是微笑著又提醒了眾人一次。
溫卓恆就是個外人,她夜淺,才是正統的繼承人。
「做為公司最大的股東,我對讓溫慕璋擔任副總裁一職的提案,投反對票。另外,我提議,由之前任職策劃部經理的錢正良錢總,擔任公司的副總裁。」
眾人皆驚。
夜淺繼續道出理由:「我聽說,上一次溫慕璋經理闖下那樣的禍,公司上下亂作一團,唯有錢總扒出了這件事是溫總造成的,結果卻被溫總蓄意報復,送去了郊區管理工廠。而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那位錢總,就將原本一團亂的工廠,打理的井井有條,堪當大任。」
她說著,舉起了手,表達了自己投贊成票的想法。
而她舉起手的那一瞬,池慕寒也隨之舉起了手。
一眾股東中,只有素來與溫卓恆不算太和睦的三個股東舉起了手。
可他們手中持股並不多。
溫卓恆冷笑一聲:「五位加起來的股份,只有40,恐怕不足以……」
「怎麼會,」夜淺笑著打斷了溫卓恆的話。
可這笑,卻讓人覺得比憤怒更有威懾力。
「溫總怕是忘了吧,我父親已逝,而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這也就意味著,他名下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權,不該由溫總說了算。」
溫卓恆臉色一僵。
夜淺緩緩垂下了手,走到溫卓恆身前,「提案通過,發布命令去吧。」
溫卓恆咬牙,一雙眸子盛滿了憤怒,死死的鎖在夜淺的臉上。
夜淺卻是坦然一笑,身體微微前傾湊在溫卓恆身前,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溫總,現在就氣壞了身子可就沒意思了,畢竟……往後要生氣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你……」
夜淺從溫卓恆面前退開,嫌惡的掃了掃剛剛碰到過溫卓恆的衣袖,淡淡的道:「這股東大會還有什麼要議的嗎?若沒有,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眾人都不言語。
夜淺與池慕寒對視了一眼,兩人在眾人的目光洗禮中,揚長而去。
他們一走,一眾股東也陸續離開。
溫卓恆將桌上的文件全都撲到了地上,眼底的憤恨傾瀉而出。
這女人就是來立下馬威的。
她跟她那愚蠢又軟弱的父親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有那麼一瞬,他甚至覺得……這個笑面虎一般的女人,很可怕。
接下來,她怕是還有後招在等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