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池慕寒這噁心的話,夜淺眉心凝了凝,果然,剛剛是她想多了。
池慕寒這樣卑鄙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轉了性。
她蹲下身,想要從池慕寒的雙臂間避開。
可池慕寒卻屈膝往前,抵在她雙膝之間,將她死死的扣住:「想去哪兒?給我把話說清楚,你可別忘了,你的還債合約里,可清清楚楚的寫著,五年內,你不能再婚,你現在這樣攀高枝兒,是想毀約不成?還是說,那陸之鳴給了你什麼承諾,怎麼,他答應你,要等你五年了?」
「池慕寒,你到底有完沒完,你要解決問題,就跟我解決,總牽扯陸導做什麼?」
「不牽扯他,你會這麼堅持的要離婚和離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那你說,我打的什麼主意?」夜淺忽然就怒吼了一聲。 🄼🄼
她牙根緊咬,憤怒的凝著她,連心口都跟著一陣劇烈起伏。
看著她倏然憤怒的模樣,池慕寒蹙了蹙眉。
這女人不好好來上班,卻莫名其妙的來辦離職,該生氣的難道不是自己,她……
「你說話呀,我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又能打什麼主意?池慕寒,你是真的以為我夜淺沒有自知之明嗎?我是一個生活在陰溝里的人,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甚至連養父母和養兄也沒了,我背著巨額的債務,很快,我還會變成一個離異的女人,我甚至……」
她甚至,很快就要成為一個單身母親了。
「我甚至……不敢對未來抱有任何希望,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自知之明,又怎麼會去夠那個高高掛在天上耀眼又明亮的太陽?我要離職,不過是想徹底的跟你和馮悠悠劃清界限,我錯了嗎?」
夜淺說著,眼底蒙上了委屈的霧氣,可她在緊咬著牙根,她在忍著,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軟弱,唯獨池慕寒面前……
她不能。
她抬手,用力的推開他。
這一次,池慕寒沒有再困著她。
他的目光,死死的凝在夜淺的臉上,她說,她是生活在陰溝里的人,她沒有父母,沒有親人,那自己呢?
自己分明跟她一起生活了五年,只要她願意,抬手就能抓住這份羈絆。
可她,不願意。
夜淺轉身要走,可池慕寒卻抬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頭,微翹的睫毛上,染著薄薄的水霧,水霧之下,閃著晶瑩的墨色瞳仁里,怒意泛濫:「你還想說什麼?」
「你……就非要離職?離了職,你怎麼還債?」
「我在你身邊工作,一輩子也還不完這四億,」她承認,池慕寒給自己的工資不低,可她現在欠債四億,若只靠單純的特助工資,的確一輩子也還不完。
她必須另想她法,而且……她這幾天考慮了良久,心裡已經有些算計了。
「我有我的辦法,就不需要池總費心了。」
她說完甩開他的手,拉開門。
池慕寒抬手按住了門把手,凝著她的眸子:「是不是不管我怎麼挽留,你都要辭?即便我不給你通融不許你辦離職手續,你也要辭?」
「是,你留不住我,即便不正常辦理離職手續,我也不會再來上班,來辦理離職手續,不過是要對這份我做了五年的工作負責,也對你五年前幫了我、給了我工作的恩情,做個了結。」
「很好,」池慕寒冷著臉,主動按下了門把手,將辦公室的門拉開一條縫隙,沉聲對著門口道:「高笙,打電話叫任志宏上來。」
高笙懵了一下,這……又是什麼情況?
沒多會兒,任志宏緊張兮兮的來到總裁辦公室。
大老闆坐在老闆桌前辦公,少夫人則端正的坐在沙發上。
任志宏恭敬的上前:「池總,您找我。」
「去給她把全部離職手續辦好,送上來。」
任志宏瞠目結舌的愣了足有三秒後,才反應了過來:「是,是,我這就去……」
只半個小時,夜淺在離職文件上簽了字,池慕寒也簽了字。
夜淺心裡鬆了口氣,事業上,兩人算是正式解綁了。
真的……太好了。
任志宏離開後,夜淺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文件收拾好,裝進包里冷漠的起身要走。
可想到什麼,她復又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池慕寒:「池慕寒,你不會因為我忤逆了你的意思,領證的那天,就故意出么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