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白了李子恆一眼，抿了抿唇道：「急什麼？本小姐說半天話了，這會兒口渴了，你先去給本小姐倒杯水喝。」
「你……」
李子恆無奈。
起身去給宋依依倒了杯水。
可水杯遞過去後，宋依依卻沒有伸手去接。
「幹嘛？你就是這麼照顧我一個手腳不方便的病人麼？還不趕緊餵我！」
「喂，你手腳哪裡不方便了？」
李子恆一臉無語。
宋依依挑眉道：「你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
「算你狠！」
李子恆吐槽了一句，隨後就將宋依依扶了起來，一點點地餵她喝水。
「好了好了，你當我是水桶啊？全喝完，我一會兒又得跑衛生間了。」
水喝了一半，宋依依就不喝了。
她拍了拍身側，是以李子恆趕緊上床。
李子恆有些糾結：「不上來行嗎？」
「你說呢？」
宋依依不耐煩地催促著：「別明知故問！趕緊上來。」
最終，李子恆還是妥協了。
反正都上了一次，再上一次，也沒什麼吧？
躺下後，宋依依將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接著故意往李子恆懷裡鑽了鑽。
李子恆想往後挪一挪，可床空間不夠，他再挪就掉下去了。
宋依依心滿意足地貼著李子恆，繼續將剛剛沒說完的話說了下去。
「我好奇心比較重，有一回，我趁著姜婉不在寢室，就偷偷把她的藥瓶拿起來看了一下。」
「然後呢？」
「然後發現藥瓶上面什麼都沒有。」
「……」
「不過這可難不倒我。」
「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啊？不帶你這樣賣關子的。」
「嘿，你咋這麼猴急呢？我不是正在說麼？」
「得，你說你說，我不打斷你了。」
李子恆無語。
宋依依壞笑道：「我偷摸著拿了一顆藥丸，然後放假的時候找人幫忙查了一下成分，你猜猜那是什麼藥？」
「什麼藥？」
李子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但他不想說，因為他一說，宋依依鐵定又要廢話一大堆。
「鹽酸氯丙嗪片！」
宋依依說出了一個藥品的名字。
但李子恆又不是學醫的，哪裡知道這藥品的作用。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宋依依，眼神中滿是好奇，等著宋依依給他解釋。
可宋依依並沒有給他解釋這藥物的作用，而是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意識到宋依依又在故意賣關子，李子恆臉色頓時一黑，不滿道：「你不說，我不會自己查百度啊？」
說話間，李子恆就拿起了手機準備自己查一下。
不過因為病床比較擠，李子恆面對著宋依依時，雙手根本沒法拿手機，於是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宋依依。
他剛點開手機百度APP，這時宋依依卻趁他不注意，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
不僅如此，她的手還極其不老實地在李子恆的腹肌上一陣摸索。
「嘖嘖——」
「這腹肌，這線條，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宋依依跟個女流氓一樣，直接給李子恆嚇得從病床上彈了起來。
他剛坐起身，宋依依忽然一腳將他踹下了床。
砰的一聲，李子恆掉到了地上。
可還不等他發飆，宋依依卻是先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李子恆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頭看向宋依依，就見宋依依皺著眉，一臉痛苦的表情。
「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扯到傷口了，好疼啊！」
她看向李子恆，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委屈。
只是這一次，李子恆只有心疼，反而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讓你踹我，活該！」
「好你個李子恆，你竟敢說本小姐活該？你等著，等本小姐傷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宋依依頓時大怒，但因為身體緣故，她只能躺在床上咬著牙，怒瞪李子恆。
想著宋依依身上還有傷，擔心她又不小心扯到傷口，李子恆語氣一軟，安撫道：「行了行了，被踹的人是我，我都沒發脾氣，你怎麼還生上氣了？」
「你當我想踹你啊？」
宋依依癟了癟嘴，一臉委屈地解釋道：「你躺在我床上，我腦子就會忍不住想咱們倆之前在床上做過的事情，越想就越難受，不踹你，難道帶著傷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嗎？」
「咳——」
李子恆聞言，頓時尷尬了。
「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
「嘁，做都做了，還怕我說麼？」
宋依依翻了翻白眼。
李子恆覺得這話題太曖昧，索性不予回應，低頭在手機上輸入了剛剛宋依依說的那個藥品的名字。
但看到藥品的功效後，李子恆卻並沒有太過意外。
因為這藥品的作用，和他之前的猜測一樣，是一種抗精神病的藥物。
姜婉有精神病？
對於這個結果，李子恆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他可是和姜婉一起生活了整整五年。
五年的相處，他卻一點沒察覺到姜婉患有精神病。
李子恆回憶過往的種種，但印象中，似乎並未見過姜婉吃藥的一幕。
見李子恆盯著手機出神，宋依依冷不丁地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很意外，意外自己相伴五年的老婆原來是個精神病人？」
「有點！」
李子恆微微點了點頭。
「你沒發現也是正常的，我和姜婉認識這麼多年了，除了大學時期那兩次外，她其它時候都和正常人一樣！」
宋依依想了想，又解釋道：「興許，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病就已經被治好了呢？」
對於這個推測，李子恆覺得挺有道理的。
可想到姜婉患有精神病，李子恆內心多少還是有些複雜的。
他平躺在自己的摺疊床上，枕著手臂，眼神看向天花板，喃喃道：「難道是因為我們離婚這件事情給她造成的打擊太大，所以導致她精神病又復發了？」
李子恆的聲音不大，但因為病房很安靜，宋依依還是聽見了。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又如何？你不會因為同情她，就去找她復婚吧？」
「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和她離婚，又不是我的問題，即便她是因為受了刺激，導致病發，那也是她自己造成的，為什麼要我承擔後果？」
李子恆很是無語地瞥了宋依依一眼。
聞言，宋依依暗暗鬆了口氣，她是真擔心李子恆這二愣子會因為心軟去找姜婉複合。
要真是這樣，那她可就是幫『大忙』了！
「我只是在想，小雅被抓，以及程浩的死，是否和姜婉有關？如果是……」
李子恆輕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現在確實對姜婉沒感情了。
可畢竟結婚五年，如果程浩的死，真的和姜婉有關，他真的能忍心將姜婉送進監獄嗎？
即便他能忍心，那前岳母柳方婷能接受得了嗎？
或許前岳母曾包庇姜婉精神出軌的事情，但前岳母對自己的好，卻也是實打實的。
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不能恩將仇報。
李子恆陷入了兩難中。
看著李子恆緊皺的眉頭，宋依依難得溫柔了一次，她柔聲安慰道：「別想那些了，真相如何警方自會查清楚，興許程浩那狗東西就是點背，不小心把自己摔死了呢？」
「要真是這樣，那就不是他點背，而是他命好了。」
李子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宋依依不滿地哼了一聲：「什麼意思，他都差點把我送去見閻王了，你難道還希望他活著啊？」
李子恆笑著解釋：「我也希望他死，不過，我是希望他能死在我手裡！不然，我總覺得心裡那一股怒火沒地方可以發泄。」
宋依依聞言，忽地一下眉開眼笑：「想泄火啊？等著，等我傷好了，我幫你泄火！想泄多少次都行！」
李子恆嘴角抽了抽：「咱能不聊這些少兒不宜的話題嗎？」
「都是成年人了，聊點成年人的話題，有什麼不好的？還是說，你對那種事情一點癮都沒有？又或者，我給你的體驗感不太好？」
宋依依黛眉微蹙，似乎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李子恆見狀，直接開啟了裝死模式。
但宋依依後面說的一句話，直接給李子恆整得老臉一紅。
「不應該啊，我們那什麼的時候，你可亢奮了，摟著我的腰，一副恨不得要……」
後面的話，宋依依沒說出口，因為李子恆直接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時間也不早了，趕緊睡吧！」
李子恆說著，故意打了個哈欠。
接著，他放下手，背過身去，裝作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宋依依眉眼帶笑，同樣側著身子，一雙美眸，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子恆的背影，心中暗道：『李子恆，我突然有點不想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