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孟尋咳嗽一聲。
好什麼好，又沒在一起過。
「你幹嘛這麼關心我的事？」孟尋扭頭問。
江廷野在盯著她的眼睛，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很快挪開了視線，不咸不淡道：「我還需要你開直升機，你的情緒關係到我的命。」
你的情緒關係到我的命……
這可以當作一件事實。
也可以當作一句情話。
不過很顯然，此時此刻，他們之間只能是事實。
孟尋強行揮開所有情緒：「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影響您的行程。」
「不過……」她也不傻，「你怎麼知道我發生了什麼？」
過了大約一秒鐘，孟尋懷疑：「剛剛有個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是你嗎？」
男人沒說話，也沒看她。
孟尋趕緊拿出手機，給那個號碼回撥了過去。
很快，江廷野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
也不知怎麼，孟尋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下方，原本被擊碎的心臟，緩緩地、清清脆脆地掛起來了幾片碎片。
「江總，謝謝你。」她忽然笑起來。
江廷野這才看她。
女人的笑容明媚燦爛，比在飛機上更近距離感受的陽光還要奪目。
「以後再這麼挨欺負，你就自己辭職吧。」
「啊？」
江廷野說話一點面子沒留，「我手底下的人，沒有這麼窩囊的。」
「可我是飛行員。」女人眨眼。
他漠然：「有什麼必然關係？」
孟尋解釋說：「我們的情緒不可以浮動太大，要儘可能保持鎮定，這也是為了安全著想。事實上，我又怎麼會不氣不恨呢。」
她看向窗外，聲音變得輕輕的：「我只是……覺得不值得。」
卓喚宇不值得她再拋棄任何東西了。
她沒有注意到身旁男人勾起的唇角。
…
車子重新返回江廷野的住處。
江廷野先一步進去，但有個人攔住了孟尋，那人穿著西裝，看起來文質彬彬。
「孟小姐您好，我叫周渠。」
周渠透過鏡片快速地打量了眼孟尋，眼底的驚艷藏得很好，「我是江先生的私人律師，這是我給您的一些資料。」
「資料？」孟尋茫然。
周渠為她解釋：「目前國內失手打死人，最高賠償一百二十萬，以您這種情況，我有能力讓您不負刑事責任。」
所以？
「所以江先生的意思是，再有人這麼侮辱您，請您打回去。我們家江先生特別好面子，自己的職員不可以受委屈的。」周渠面帶微笑。
其他職員：胡說八道！根本沒有這回事！！！
孟尋很懵。
她捏了捏手中的資料，抬起頭，靜聲講：「周律師，我很感謝江先生與您的好意。但是我不會因為別人是惡人，我也做惡人。我希望我的存在是別人的驕傲，而不是別人的麻煩。謝謝您。」
這話……
讓周渠愣了半天。
他原以為孟尋是那種攀龍附鳳的女人。
當資料被退回來，他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
「小尋，你面試怎麼樣呀？」江岑晚一些打來了電話。
孟尋剛洗完澡，「我留在木野國際了，現在跟著一個姓江的管理層。好巧，跟你一個姓。」
「江？」江岑愣了：「江廷野啊？」
孟尋錯愕：「你認識？」
「啊……」江岑咽了咽口水：「認識，他就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你跟著他可以的，不會受委屈就是了。」
「江江，他是不是很厲害？」孟尋問。
「為什麼這麼問？」
孟尋實話實說：「我總覺得他不一般。」
當年在飛行學府的時候，江岑從沒有提起過自己是木野國際的千金，擔心同學們孤立她。
如今江岑也沒打算說，怕孟尋有心理壓力。
「小尋，你不要管別人一不一般，你在我眼裡還不一般呢。何止是我，你在咱們所有同學們眼裡同樣不一般，已經有人知道你重飛了。你知道僅僅一天時間，就有好多民航在私下打聽你的聯繫方式嗎？我都沒給！」江岑說。
孟尋笑了，「我肯定相信你，就在你介紹的地方好好工作。」
「小尋你要加油啊，等你可以正式開客機，我就當你的乘務長去。」
「你是乘務長？」孟尋錯愕。
一提到這個，江岑吸了口氣，最後哀怨：「哎，我太笨了，我沒有考下來商用駕照。沒辦法進民航，所以只能當個乘務長。」
所以她滿世界的飛，這兩年也沒有跟孟尋見過面。
孟尋說：「不要緊的，如果有空了，我可以教你的。考試很容易過的。」
「那是對於你這種天才，對我就算了吧。」江岑苦兮兮的。
孟尋安慰了她幾句。
江岑說：「我要睡覺啦，明天還要飛巴黎，等我回去了去找你呀！」
「好。」
結束了通話，孟尋靠在床頭。
一牆之隔就是江廷野。
明天要飛哪裡，她並不知道，江廷野也沒有給她信息。
…
隔壁。
「你怎麼知道許燦？」周渠很疑惑：「她要跟我堂弟離婚了，在冷靜期呢。」
江廷野挑了挑眉，點了支煙，「為什麼離婚？」
「說是這個許燦出軌了吧。」
「出軌誰？」
「我哪兒知道啊。」周渠推了推眼鏡：「我那個堂弟也是傻，都沒有追究，離婚了還要給那個女人分財產。」
「不是你到底從哪兒聽到許燦這個名字的？」周渠很清楚江廷野的性格。
跟他沒關係的人，他向來不打聽。
「你先走，把白霖幫我叫進來。」
就這麼被無情拋棄的周渠翻了個白眼。
白霖很快進來，「江總？」
「下月中旬，我們要簽合同的公司法人叫什麼名字？」
白霖眼底有笑，如同一隻狐狸：「卓喚宇。」
「哦。」男人拉長了尾音，目光意味深長。
「江總，需要我給您一份這個人的資料嗎？」
「你有？」
白霖跟變戲法似的，背著的手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放到了男人面前。
在江廷野翻看的同時，白霖緩緩道：「卓喚宇，男，今年26歲。嗯，比您小兩歲。」
江廷野涼涼瞄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