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個小道消息。」
周曹操在周三上午的十點半，準時推開了江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
江廷野頭都沒抬，正日理萬機著呢，「說。」
「國航總經理即將更換，秦總要退休了。」周渠坐了下來。
江廷野知道這事兒。
不過國航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雖然屬於競爭關係，但現如今國航與木野國際，還沒有正面競爭的衝突發生，大家都很自然的劃清界限，自己忙自己的，誰也不打擾誰，一直以來都很相安無事。
周渠又說：「你知道即將上任的人是誰嗎？可不是副總。」
江廷野這才抬起頭，透過防藍光的鏡片盯著蕭亦。
片刻後，他道：「世襲制？」
周渠打了個響指，「聰明。他兒子。」
「這可不是走後門，是正常招聘。他兒子國外回來的，跟你差不多大吧，之前一直在英創。據說，據說哈，他兒子是英創的五大股東之一，年輕有為，挺牛逼。」這是周渠的由衷之言。
聽到英創這兩個字，江廷野停頓了下，隨之繼續工作。
周渠自顧自的說：「英創是北美那一代民航里的巨頭，幾乎壟斷了所有私營航空。他們那邊的國航在英創面前就是個弟弟，五大股東之一，多牛逼啊，妥妥的天之驕子。」
「我祈禱他上任之後，不會把目光瞄準木野國際，不然這人絕對是你的麻煩，而且你不還要朝著北美那邊發展呢嗎？他萬一想阻止，那就遭了。」
周渠這人律師出身，許多時候未雨綢繆是他的職業習慣。
還有一點，就是周渠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江廷野放下了手頭裡的工作，他靠在皮椅中，喝了口水。
他問：「如果你是他，你接手了國航後第一步會想要幹什麼？」
「造勢啊。」周渠分析著：「目前木野國際聲勢浩大，完全把國航壓了下去，就因為孟尋。所以他一定會先造勢，奠定國航行業老大哥的地位。然後就是……」
周渠頓了頓：「我覺得他一定會想要挖孟尋跟老宋。說白了，他們兩個現在就是支撐木野國際走向國際的招牌，這招牌誰不想要啊？是你，你也想挖走吧？」
江廷野沒說話。
他在思考。
過了一陣子，江廷野卻道：「如果是我，我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同一時間。
-
國航總部大樓。
上任的前一星期，也就是今天。
秦畫霖來了他父親的辦公室，秦父將國航目前的情況跟兒子口述了一遍，又著重說了一下木野航空。
「你想怎麼做？我在走之前幫你處理一部分。」秦父問。
秦畫霖翻看著木野航空的基本資料。
半晌，他說：「先按兵不動。」
秦父不理解：「按兵不動？木野航空現在已經壓住了國航，國航總局那邊這次開會特意說了一下這事兒，就是提醒我要趕緊把木野航空的風頭壓下去。」
秦畫霖搖搖頭：「沒那麼容易的。木野航空蟄伏多年，這半年來一件一件的事都在為他們造勢。想要壓下去談何容易。目前能讓他們站得住的，就是那兩個拿到了S級證書的飛行員。這才是關鍵。」
「那兩個人挖過來的可能性非常小。」秦父說：「一個是木野國際董事長的女朋友，一個是軍飛退役的，關係好像特別好。」
「那就不挖。」秦畫霖合上資料，很是鎮定：「壓縮價值也是一種手段。」
壓縮價值？
這個時候誰都不能輕舉妄動。
秦畫霖還不了解那個叫江廷野的男人是個什麼心性的人。
商業戰，最考驗的就是耐心。
誰一旦等不及了，先出手，就容易出現漏洞，讓對手有可乘之機。
晚上的時候。
白霖也著重跟江廷野提了一下國航換總經理的這件事。
江廷野吩咐：「最近不要沾染到關於國航的任何事，技術交流會那邊也提醒一下，別惹出事來。什麼都不要管，靜觀其變。」
「好。」
另一邊。
秦畫霖在走之前，與即將成為自己秘書的人說：「別讓人私底下做什麼事，與木野航空暫時劃清界限。」
面對未來的上司，秘書很小心：「明白。」
-
而幾個女人這邊，自然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國航要換總經理了。」卓藝君說了一句。
她們三人一起往外走，準備回家。
孟尋不開車，江岑開。
她問：「知道是誰嗎？」
卓藝君搖搖頭：「不知道，我是聽之前認識的空姐說的。怎麼了？」
孟尋覺得不大對勁。
因為這個交流會出現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
這兩家如今屬於沒有撕破臉的對手，有什麼必要坐在一起交流？
眼下又傳出要換總經理的消息來。
孟尋想，如果自己是國航的高層，一定早就忌憚木野國際了，怎麼可能還會友好交流？
所以這事兒不對勁。
「有沒有人問你什麼？」孟尋問卓藝君。
卓藝君想了想：「就有人問我你跟江總的事，我什麼都沒說。」
開車的江岑接話：「有人問我木野航空的工薪待遇，或者八卦什麼的。」
卓藝君抬眼：「你說了嗎？」
「你當我傻啊？那是我大哥的公司，我能跟別人說醜聞嗎？工薪更別提了。」
「那就行。」
孟尋琢磨著：「別跟國航的人說太多。這幾天熬過去就好了，儘量不要跟他們的人發生什麼衝突。」
卓藝君腦子轉的快：「你怕他們藉機生事，抹黑咱們家，從而打壓木野航空最近的風頭？」
「很有可能。也或許這個交流會只是一個幌子，讓所有人覺得這兩家關係不錯，這樣一來等後面做出什麼事的時候，別人也不會懷疑國航了。」孟尋說。
卓藝君越聽越覺得冷。
「孟尋我發現你陰謀論挺多啊。」
「這是陰謀論嗎？」孟尋眨眨眼：「事出蹊蹺，多個心眼總沒什麼壞處。」
「也是。」
孟尋摸了摸莫名其妙跳起來的眼皮。
就在三個姑娘一起去吃晚餐時，白霖打給孟尋的一通電話，打破了平靜。
「孟機長，您在外面嗎？地址給我，我去接您。那個叫卓喚宇的又出來鬧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