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人都被邱貴勇說得蠢蠢欲動,都想要去找姜神醫了,大家都圍著楊長河,「楊主任,是真的有姜神醫嗎?」
「如果有姜神醫的話,能讓姜神醫給我治病嗎?」
楊長河百般解釋沒有那麼一回事,你們這是搞迷信呢!區區幾針下去,什麼毛病都能治好?如果什麼毛病都能治好,那還要醫院幹什麼?
可是病人們在邱貴勇的蠱惑下都已經上頭了,根本不聽楊長河的解釋。甚至有幾個病人本身安排了次日要做手術的,都想讓楊長河取消,然後讓姜楚湘給他們治病。
就極度亂。
而當天晚上,在仁廣醫院鬧事的,又不止邱貴勇一個,而是好幾個人,分散在好幾個科室,把那幾個科室的病人全都吵醒了,蠱惑了,個個都要找姜楚湘。
當天晚上,姜君言一晚上都沒睡好。
次日一早,姜君言要請假回家,但是一夜未眠的楊長河不批,「你姐姐說了,不住滿一個月,不許你出這個病區。」
姜君言難以理解姜楚湘會有這樣的命令,他現在才住了四天而已,離一個月還有二十六天。
這是住院嗎?這簡直就是囚禁!
又打電話給姐姐,電話仍然是程璟皓接的,
「都說了你姐姐在閉關。」程璟皓的聲音依然十分虛弱而且疲倦。
姜君言隱約感覺事情不太對勁了,以前姐姐也閉關,但並沒有那麼嚴苛,也就是待在自己房間的時間長一點,還是能按時吃飯的。假如不在家閉關,那麼她空下來的時候,也會給他回簡訊。
姜君言一想,他現在沒有手機,又趕緊打電話給爸爸,讓他送手機過來。
姜世謙有氣無力,「好吧,我讓助理給你先送過來。」
「爸爸,你很忙嗎?」姜君言遲疑了半晌,還是把心中的疑惑給問了出來,自己可是他的兒子,難道他住院,爸爸就一點也不擔心他嗎?
姜世謙道:「恩,是挺忙。」
是挺忙。
姜世謙現在正在仁廣醫院,一間特殊而又隱秘的監護室,裡面設備齊全,醫生都是仁廣醫院最好的醫生,護士,都是各病區調來的護士長。
姜楚湘躺在病床上,像是睡著了,安安靜靜。
她昏迷了。
姜楚湘找姜君言的那天,確實脫力了,剛剛行完金針渡穴的時候,她還強撐著跟大家說話,安排給姜君言輸血,但後來遊艇靠岸,她把姜君言送到醫院,就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昏了過去。
現在,仁廣醫院的院長洪北斗,幾個科室的主任包括楊長河,以及姜楚湘收的幾名徒弟,都在這裡。
這幾天,他們已經給姜楚湘全身都做過了檢查,但是沒有查出任何身體病變,可是姜楚湘就是昏迷,對外界的任何刺激沒有反應。
「怎麼辦?現在醫院每天都有人來鬧,拿著姜助理金針渡穴的視頻,她的馬甲掉了。」
姜世謙也看過那條視頻,「肯定是鄔紹寒這個混蛋拍的。」
當時在遊艇的除了特動隊的人,莊婉貞的同謀古武燕家,就只剩下鄔紹寒了。
特動隊的人不會隨便爆姜楚湘的馬甲,莊婉貞的同謀,古武燕家包括開刀醫生都已經被抓了,除了鄔紹寒。
視頻既然是鄔紹寒拍的,也是他放出來的。
姜楚湘就是「姜神醫」,會金針渡穴,包治百病,手到病除的消息傳遍了全國。
現在海市很多病人跑到仁廣醫院裡來,要求掛姜楚湘的號,醫院門診人滿為患,卻發現沒有姜楚湘的號源。
即便掛不到姜楚湘的號,掛了別的醫生的號,也要求見姜楚湘,門診的秩序被搞得一塌糊塗。
而很多在仁廣醫院治療過的病患,沒有得到金針渡穴的治療,覺得自己吃虧了,被人蠱惑後,前來仁廣醫院討要說法。
病人和家屬懷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把仁廣醫院擠得水泄不通。
又引來了大批的記者,這些記者裡面很多是帶著疑惑來的,想要弄清楚真相,但也有不少是被打了招呼的,就是想要把水攪渾的。
甚至還有網紅也來湊熱鬧。
言論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堅決認為姜楚湘就是姜神醫的,應該出來給大家看病,並且給曾經在仁廣醫院治療過卻沒有得到她的金針渡穴的病患一個說法。
另外一派認為是仁廣醫院在故弄噱頭,欺騙病患,什麼金針渡穴修復病灶,包治百病,你當自己是神仙嗎?大家要相信科學。
不管是正說還是反說,反正都是仁廣醫院的鍋。
楊長河欠覺的臉上很是焦躁,「姜助理快點醒來啊,再不醒來,醫院真的頂不住亂套了。」
洪北斗也很煩惱,「怎麼?沒了姜助理你們都不行了?以前沒有姜助理的時候,醫院也是開得好好的!」
「哎喲,那時候大家不知道姜神醫就是姜助理啊,現在被人曝光了。」
「曝光了也死不承認,之前姜助理就說過要把姜神醫跟醫院脫鉤,我們醫院沒有所為的姜神醫,姜助理就是普通的醫生。」
「呵,說她是普通的醫生,那也得有人信,之前姜助理給疑難重症開刀,那些病患可是全部恢復得很好。」
洪北斗無話可說了,姜楚湘哪怕不用金針渡穴,她的醫術,手術加上針灸和藥物,就是比外界的任何名醫都強,甚至他自己都拜了姜楚湘為師,只不過醫術還沒學到姜楚湘的水平罷了。
一個人的光芒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姜楚湘的過人之處,早晚會被人知道,只不過是今天這樣的泄露被人從幕後操控著,對仁廣醫院很不利罷了。
楊長河道:「那些人是衝著姜助理來的,姜助理不出面,無論如何解決不了問題。」
「說得對,姜助理要是醒著,肯定有辦法安撫病患,扭轉局面。」
眾人默默點頭,表示認同。
可是怎麼辦,姜楚湘已經昏迷了啊。
「當下的主要問題,還是先救醒姜楚湘再說。」
洪北斗說出了這句話,大家都搖頭。
「問題是,怎麼才能救醒她啊。」
他們覺得姜楚湘已經救不活了,心率降到20以下,血壓低到幾乎摸不到脈搏,不管用多大劑量的強心藥都沒辦法提高心率,如果換了普通人,他們早就勸家屬放棄治療了。
可是,這個人是他們敬重的神醫,是他們的老闆和老師。
明明頭一天還看著她跟花兒一樣明媚地笑著,跟他們一起手術,忽然之間就昏迷了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無論如何他們也接受不了。
這件事,姜世謙還瞞著姜君言,如果讓姜君言知道,他肯定要後悔死。
楊長河感到很頭痛,想來想去,十分踟躕,「程少的那個辦法,真的管用嗎?」
洪北斗攤手,既是喪氣,又抱著一線希望,「我也不知道。」
說到程璟皓的那個治療方法,大家都覺得匪夷所思。
那就是——
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