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紹寒睨了姜世謙一眼，「我有運貨的商船，本來今天會到港的，現在可能就在這片海域，而且商船上配備有一定的裝備用來防止海盜。」
他向晏應德申請，「能不能把手機還給我，我跟他們聯繫一下。讓他們在公海的地方巡查，等他們發現那艘遊艇，即刻可以跟我們聯繫。」
鄔紹寒有意要洗脫自己的嫌疑，這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他看著姜楚湘那張蒼白的小臉，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他好像是第一次這樣的認識姜楚湘。
她手扶著欄杆站在甲板上，眼睛看著遠處，從上船之後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海風吹著她微卷的黑髮，她的側臉本身就很美，鼻樑高挺，黑長的睫毛下面一雙水潤的眼睛，但因為止不住的擔憂所以又呈現出一種楚楚的狀態。
可是，她那種楚楚之下，又不像姜世謙那樣隨時會倒下去，她那蒼白的面容里含著一種堅定。
是他沒有見過的姜楚湘。
他想要為她做點什麼。
鄔紹寒道：「甚至他們可以直接截住遊艇，並且控制住遊艇上的人。這樣就不會因為海警船出公海而引起紛爭了。」
這倒是個挺好的主意。
實際上，姜楚湘在昨天晚上得到遊艇的信息時，就已經聯繫過妄川，讓妄川安排自己的商船那麼做了。
姜楚湘撇了撇嘴，背轉身面朝著船內側，消化一下鄔紹寒的話，「讓他們幫忙找就可以了，至於截船就不必了。」
晏應德便讓特動隊員把手機還給鄔紹寒，「聽見了沒有，打電話吧。」
鄔紹寒很不解，「為什麼？他們直接截船，可以節省時間。你們也知道姜君言的情況很危急，剛剛我打電話給莊婉貞的時候，莊婉貞都說要準備手術了。難道非要通知你們，讓你們的人去抓人嗎？」
晏應德道：「遊艇上至少有三名以上的古武者，你商船上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去截船相當於找死。」
鄔紹寒漆黑一片的瞳孔猛地一縮，「什麼？古武者？」
「看你的表情，好像是你不知道了？莊婉貞一直利用古武者在為裘海濤服務。」
「你們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在鄔紹寒的印象中，莊婉貞還是那個弱不禁風隨時會死掉的病人。
古武，鄔紹寒當然也聽說過，跟外世界全然不同的世界，那裡的人武力值，幾乎是違背科學理論的地步。
但古武者一向很神秘，很少到外世界來。
外世界的人想要進入古武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古武界很排外，而且又好鬥，貿然闖入古武界，是會死的。
姜楚湘看鄔紹寒到現在還認不清莊婉貞的真面目，忍不住道，「莊婉貞的父親燕三讓，就是古武燕家的。否則，你以為就憑莊婉貞，怎麼從守衛森嚴的特動隊跑出來，而且在逃走的當天，還在海市製造了好幾起無差別殺人案。」
「啊？！」鄔紹寒失神地低呼一聲。
他看看晏應德又看看姜楚湘，後兩者一點說笑的痕跡都沒有。
可能是因為在甲板上站的時間有點長了，姜楚湘的臉上被風吹得有點失色，看起來就很冷。
所以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了。
「姜楚湘，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早就在調查莊婉貞了？」
鄔紹寒想起來，那時候姜楚湘讓他把莊婉貞所有的病歷交給她。姜楚湘也曾直言，她這麼做的目的不是為了莊婉貞的病情，就是為了追查莊婉貞手術的心臟來源，以及莊婉貞和裘海濤之間的關係。
「可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哦，」姜楚湘淡淡道，「因為不想打草驚蛇。」
鄔紹寒：「-——」
打草——驚蛇？
鄔紹寒感到一陣心塞，沒想到姜楚湘會用到這個成語，他是什麼草？她把他當成莊婉貞的同夥？
虧他還以為姜楚湘所有的一切那麼做，是因為吃醋，也因此，當時他感到煩惱的同時，未嘗沒有隱隱地感到一絲絲甜蜜。
他以為姜楚湘是因為愛他，愛得不得了，才會這麼看不慣莊婉貞的存在。
原來是他多想了嗎？
「話說，就算我沒有說，但你跟莊婉貞認識十年了，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她嗎？」姜楚湘也有點好奇，但隨即就冷嗤一聲。
晏應德道：「或許是因為你所有的心智都花在微科的商業版圖上了，所以對身邊的人缺乏洞察。」
鄔紹寒感到自己臉上被狠狠甩了兩個巴掌，頭暈眼花。
晏應德催促道：「趕緊打電話吧，應該可以算立功表現。」
鄔紹寒總覺得很不爽，平常就是一副棺材冷麵孔的臉，現在更好像塗上一層黑油漆。
不過，他還是打了電話。
一名特動隊員專門看著他打電話，像是怕他打暗語，名為協助追捕，實際上給莊婉貞透露什麼信息。
鄔紹寒很不得勁，眼看著姜楚湘抱著胳膊身子倚在欄杆上，他現在算是明白她身上那股子堅毅的氣度從哪裡來的了。
姜楚湘比他認識的要神秘而強大的多。
他以前是怎麼得出姜楚湘只是個被人領養的孤兒毫無背景的結論的？
迎面開過來一艘漁船，遠遠地搖了搖旗幟，說要報警。
他們在下網捕魚的時候，撈上來一具女屍。
晏應德派人去看了，證實那個人是秦綠音。
對此，姜楚湘並不意外。
一定是秦綠音給蒙本霞發送照片被莊婉貞看到了，莊婉貞惱而殺之滅口。
秦綠音再怎麼有心機，也不過是未成年，怎麼跟莊婉貞這種在黑…道上浸泡了十幾年的腹黑相比，結果只能是丟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秦綠音的屍體，也讓姜世謙的心更加揪起來，莊婉貞太兇殘了，已經毫無人性。
然而還是找不到遊艇。
此時已經是早上八點了，姜楚湘著急的關頭，忽然想起程璟皓是有神算能力的，能算到遊艇的具體位置嗎？
姜楚湘撥打程璟皓的電話，可惜還是打不通。
程璟皓因為受傷，還在閉關。
按理說，姜楚湘是不應該在這時候打擾程璟皓，但弟弟的事情也緊急。
她打通程璟皓特助夏曉生的電話，「你那邊能不能聯繫上程少，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