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湘看到鄔紹寒這麼生氣的樣子，或許是他不知道的，可能也只是被莊婉貞利用了，倒是先鬆了一口氣。
眼見鄔紹寒已經走出去了，姜楚湘收拾病歷，也準備回家了。
沒想到走出門的鄔紹寒又轉身回來，人站在門口，此時他一張雕塑般的臉上布滿陰翳，眼底席捲著黑色風暴，死死盯著姜楚湘。
「姜楚湘，那條熱搜你看到了吧？」
「什麼熱搜？」
那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姜楚湘整理好病歷文件，鎖到柜子里，順手抄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程璟皓的簡訊，鄔紹寒見她這麼淡定的樣子，不免冷嗤一聲，「也是，像你這樣的人，本來就不在乎什麼名聲。
當年要不是你給我下藥，爬我的床，跟我結婚的人應該是莊婉貞，是你搶了她的。」
鄔紹寒明明知道做下這件事的人不是姜楚湘，可鬼使神差，他就是這麼說了。
他記得當初姜楚湘的神智模模糊糊的，眼睛失神，或許也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就讓那個謠言變成真的好了。
這時候，姜楚湘抬眸看了他一眼，杏眼中流露出疑惑，「鄔紹寒，你在說什麼？」
「我說的是事實，要不是那天晚上你給我下藥，我們發生了，出於責任，才娶你。」鄔紹寒言不由衷地道。
姜楚湘疑惑的眼神呆怔了好長一會，甚至期間手機響了，她也沒有接，任由它響著。
這還是他和她第一次提起兩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情。
兩年前，這件事發生之後，姜楚湘身為女方，自然覺得這種事情難以啟齒，況且鄔紹寒都提出結婚了，反正她喜歡他，也就答應了。
之後，這件事在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說起過。
至於離婚之後，姜楚湘後來知道了那個幫過她的人其實是程璟皓，可是她回憶復盤了一下，當時她喜歡的是鄔紹寒，即便沒有那件事，只要鄔紹寒跟她提出結婚，她也會答應的。
所以，她也覺得那個人是誰，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但現在，按鄔紹寒的話說來，卻是另外一個不同的版本。
「這麼說來，我們記憶中的事情並不一樣。那天晚上我暈倒了，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你跟我躺在同一張床上。」
鄔紹寒扯了一下嘴角，根本不想承認，「你找的一個好藉口。」
姜楚湘看著他，「所以，那條熱搜是你放的？」
「是，」鄔紹寒毫不猶豫地承認，他就是想要看到姜楚湘痛苦的樣子，在痛苦的眼眸里找一找往日她愛他的證據，「是我放的。只要你說服姜神醫，治好莊婉貞，我就幫你澄清，恢復你的名譽，怎麼樣？」
話說完，緊隨而來的，是一陣長時間的靜默。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相互審視著對方，一個站在裡面，一個站在門口。
呵，說服姜神醫治好莊婉貞。
是姜楚湘遂先冷冷一笑，「鄔紹寒，你知道我是怎麼喜歡上你的嗎？」
她咬了一下唇，「我有不定向暈厥症，有時候會忽然的暈倒，沒有任何預兆。」
其實就是內力爆亂。
姜楚湘為了讓鄔紹寒聽明白，索性就說成暈厥症。
「五年前，我還讀高中的時候，在街邊遇上了幾個小混混，可是忽然間就發作了，暈倒在路邊。那一次很兇險，我因為會被混混欺負了，可是有個人出現，救了我。他很溫柔，而且他身上-——有一股讓我很熟悉的味道，好像以前認識過一樣。後來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你。
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關注你，我看到你對周圍的人都漫不經心，可是你也曾經給我短暫的溫柔，讓我很喜歡。
兩年前，麗華大酒店，我在通往餐廳的路上暈倒了，是同一個人救了我。後來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你和我躺在同一張床上。
所以-——所以如果那天晚上有人對你下藥的話，我建議你好好查一查。」
鄔紹寒臉上的表情炸裂了，「查什麼？不論如何，我們也發生了關係，不是嗎？」
就看到姜楚湘睜著眼睛，那眼神也不知道是冷笑還是諷刺，「有嗎？鄔紹寒，你是失心瘋了吧？」
姜楚湘說了這麼一句話，鄔紹寒的心直直往下沉，他跟她居然一點關係也沒有！
以前他總覺得姜楚湘算計他，給他下藥，爬他的床，他因此厭惡她，看不起她。
沒想到，事到如今，他寧可那天晚上做下這些事情的人是她，她卻說沒有。
姜楚湘還說：「其實，不管是兩年前，還是五年前，那個人都不是你，是程璟皓對不對！我也想不到，你們兩個人居然用同一款香水！」
鄔紹寒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眼看著面前的女人依然小巧精緻，白大褂襯著她光潔的肌膚，瞳孔里藏匿著一絲失望，也許是。
原來她早就知道那些事情了，知道以前追她的是程璟皓，救過她的也是程璟皓，而他只不過是程璟皓拉過來臨時救場，她誤會了而已。
鄔紹寒也感到身上一絲絲冷意，「確實不是我，可你也愛上我了，不是嗎？」
姜楚湘此時眼尾泛紅，眼看著鄔紹寒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是他勝利了，可以把她對他的愛當成炫耀。
她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也這樣做了。
愛他是她自己的事，他不愛，也沒有關係。在跟鄔紹寒離婚之後，從來沒有想過去責怨他。
但她也希望自己的真心能被珍視，而不是拿來取笑和打壓他。
「是啊，我愛錯了人，你滿意了？」
這時候，姜楚湘的手機又響了，她人還沒有接電話，鄔紹寒直覺是程璟皓打來的，不等她接起電話，便冷聲問道：「哦，你現在發現那個人是程璟皓，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了？」
呵，她承認愛過他，但她的愛情也不過如此而已，轉瞬即逝，甚至離婚的時候那麼決絕，連他想問為什麼的機會都不給他。
誰救的她，她就跟誰在一起，她的愛情是那麼隨便的嗎？
姜楚湘並沒有接起電話，而是直接摁斷了電話，然後發了一條簡訊。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跟誰在一起，跟你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啊！」鄔紹寒賭氣道，「不過，你以為程璟皓是什麼好人嗎？要不要我告訴你，那天晚上，是他發簡訊讓我到你房間的，簡訊還在我手機里存著，你要不要看一下？
你有沒有想過，程璟皓這麼做，他到底抱著什麼目的？
還是，你要跟我解釋一下，在我去之前，程璟皓對你又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