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暴走

  晏應德和同事們一起走了,出於禮貌,姜楚湘送他們到樓下。

  不過門廳內還是堆著不少東西。

  尤其是裘紅英那一堆都沒拿走。

  姜世謙煩惱著,指著這一堆,「這些也要還給鄔家才好。」

  程璟皓:「姜伯父,如果你放心的話,我來處理。」

  兩個人正在說,冷不防「嘭」地一聲,姜君言抓起那一堆里一個禮盒,直接從打開的門扔了出去。

  姜君言剛才就是臉色黑沉,跟烏雲壓城那樣,此時,他再也憋不住,不由分說把那一堆的禮盒一個一個都從門內扔到門外,全程一言不發。

  姜世謙連忙先抱住了那兩瓶酒,「君君,別摔,這要還給人家的。摔壞了,可就說不清了。」

  姜世謙一點都不心疼這兩瓶酒,但在乎姜楚湘的名聲,這些東西必須得完整地還給鄔家,以免落人口實。

  顧之浩倒是覺得扔得很好,「摔壞就摔壞了,摔壞的酒瓶能還給她就不錯了。」

  顧之浩還想一起扔來著,但沒想到,剛剛靠近姜君言,就被他一個手肘甩了一下,胸口都被震麻了。

  顧之浩後知後覺發現姜君言的狀態不太對,身上凌厲的氣息,好像被惡靈附體一樣。

  姜君言已經暴走了,不但把裘紅英的東西扔出去了,連程璟皓拿來的也扔。

  姜君言一邊扔,劉嬸覺得可惜,就去撿,「別扔啊,這好好的東西。」來回的路上,不小心撞上姜君言,老身板被撞得當場就摔坐在地上。

  姜世謙趕緊把劉嬸拉到一邊,示意她不要去激惹姜君言。

  姜世謙知道兒子暴走的時候,稍微一點刺激都會加重他的症狀,勸也沒有用。

  劉嬸剛撿回來禮盒,又被姜君言重新扔了一次,那些精美的包裝盒,被用力摜在地上,都被扔癟了,有的盒子直接扔得裂開了。

  姜君言的手勁還真不小。

  顧之浩從跟著姜楚湘開始,還是第一次看到姜君言發這麼大的火,已經有點傻掉了。

  程璟皓坐在沙發那邊,看著姜君言。

  姜世謙擔心程璟皓尷尬,走過去陪了一下,「君君就那脾氣,程少不要太介意。」

  程璟皓道:「我沒事。」

  姜君言把所有的東西扔到門外,剛剛姜世謙護著的兩瓶酒也不能倖免,酒瓶子當場就摔破了,酒香四溢。

  門口一片狼藉。

  姜君陰沉著臉回了廚房,任是一句話也沒講。

  顧之浩跟著到廚房,看見姜君言在廚房裡拿起菜刀,狠狠地砍在砧板上,砧板上沒有任何東西。

  顧之浩感覺他這個狀態像是要砍人,太可怕了。

  「姜伯伯,姜君言是不是瘋了。」顧之浩很驚恐。

  「嗯?。」姜世謙面上沒什麼表情,「你不要理他。」

  顧之浩一聽急了,這是他理不理姜君言的事嗎?

  「不是,你該管管吧。」顧之浩道,萬一姜君言出什麼事呢。

  姜世謙抹額,無奈,「君君一會就好了。」

  顧之浩還想說什麼,姜君言一菜刀劈在砧板上,吶出一個字,「滾!」

  顧之浩趕緊麻溜地從廚房門外跑走,跑到客廳,看見程璟皓坐在客廳,就躲到程璟皓身後,「程少!」

  程璟皓道,「你等著,你楚湘姐一會就回來了。」

  顧之浩-——

  姜楚湘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家門口被砸破的禮盒橫七豎八丟了一地,瓷瓶裝的,都已經摔壞了,瓷片掉得滿地都是。

  劉嬸站在一邊看著,還在糾結要不要撿。

  顧之浩受了驚嚇地從家裡蹦出來,「親姐,親姐!不行了,姜君言他,他瘋了,拿著菜刀在廚房現在就像個暴力狂!」

  劉嬸也是一副ptsd的樣子。

  姜楚湘心中一陣刺痛,「君君才不是暴力狂。」

  如果姜君言是暴力狂的話,剛才就會把裘紅英揍一頓,姜君言已經很克制了。

  不過,裘紅英拿過來的東西雖然砸了,還是要送回去給人家。

  姜楚湘對程少道:「程少,那些東西先放你屋裡。」

  程璟皓看著姜楚湘點了點頭:「好。」

  這裡的房子是一梯兩戶,程璟皓目前住在另一單元的隔壁,但這邊的另一戶也是程璟皓的。

  當然,程璟皓這麼多房子,他一個人也住不過來,所以這邊的房子暫時是空著的。

  姜楚湘便讓顧之浩和劉嬸一起把門口的東西搬到隔壁去。

  程璟皓和姜世謙也一起動手。

  姜楚湘去廚房找姜君言。

  廚房的門關著,不過沒有鎖上,走到門口就聽見咚咚咚的切菜聲音。

  姜楚湘推開門,只見姜君言已經在切蘿蔔,每一下都切得很用力,蘿蔔已經被切成丁了,他還在切,看他眼睛直直的樣子,確實像是在刀人。

  「君君。」姜楚湘走進了門,仍把門闔著,但沒有鎖上。

  姜君言沒有說話,整個人肌肉繃得緊緊的,氣氛很是凝重。

  姜楚湘便站在他邊上,看他繼續切。

  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

  說起來,姜楚湘和姜君言的關係確實是很特殊的。

  姜楚湘說是姜世謙收養的,但實際上,把她帶回來的人是姜君言。

  姜君言那時候是7歲,而姜楚湘是大概是13歲,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幾歲,歲數是後來姜世謙領著她測骨齡,測的。

  姜君言剛發現姜楚湘的時候,她就站在馬路邊一個餐館門口,抓包子吃,但她什麼都不知道,一片空白,沒有記憶,不會說話,不懂人事,說難聽點,就跟白痴一樣,就自己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差點被餐館老闆給打了。

  姜楚湘關於人間的知識,一開始是跟著姜君言學的,也可以算是她的——半個媽了。

  因為姜君言是她模仿的第一個對象,所以,她對姜君言的情緒感知會特別清楚。

  平時,哪怕姜君言一個細微的動作,她也能感知到他的情緒。

  就現在這樣,姜君言咚咚咚地切蘿蔔,姜楚湘其實能明白他是他從小的陰影,他對戀愛、婚姻這種事情,特別排斥。

  今天裘紅英的到來,讓他內心臨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過,他,一直在控制自己。

  只是切蘿蔔而已。

  切了不知道幾分鐘,反正蘿蔔都已經剁成泥了。

  姜君言把刀往砧板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就不能不談戀愛嗎?」

  這用力地一砸,其實姜楚湘的心臟也是砰地跳了一下。

  姜楚湘是確乎不想再談戀愛的,但她更不想因為自己在婚姻上的失敗,對姜君言有所誤導,這世上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跟鄔紹寒一樣的。

  尬笑兩聲,「君君,你知道嗎,就我這個顏值,想要不談戀愛有點困難,你也看到了,今天那些人——」

  那些人是他們自己要來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姜君言臉上的一種烏雲翻湧,馬上就要大暴雨的那種。

  唉,其實經歷過鄔紹寒的姜楚湘,目前也根本不想交男朋友,獨自美麗不香嗎?

  但現在,她不是談論自己,她是在鼓勵弟弟可以試著相信愛情

  臉上笑嘻嘻,內心MMP,說的就是姜楚湘了。

  「那啥,你得為姐姐想想,不談戀愛的話,人生有點無聊。」

  姜君言臉上的情緒忍了又忍,咬著牙,「等我到了法定婚齡,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