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厲震霆蜷臥在涼亭的石板上,腦袋一陣比一陣暈沉,漸漸地睡著了過去。
半夜時分,又突然下起了狂風暴雨,一陣緊似一陣,氣溫驟降了十幾度。
厲震霆躺著石板上,雨點打在身上,狂風肆掠,只覺得寒冷入骨,身子漸漸蜷縮成了一團,想要睜開眼睛來卻怎麼也睜不開來。
到得後半夜,又覺得渾身像火一般在焚燒,一冷一熱中,頭痛欲裂。
不知什麼時候,感覺有燦爛的光線照在眼帘上,可仍然無力睜開眼睛,只能是頽然地蜷縮著。
「厲總,厲總。」有焦急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聲一聲的,讓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一個微胖的中老年女人正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他,在喊著他的名字。
「冬姨。」他立即認出了她,心中一陣驚喜,想爬起來,實在沒有一點力氣,坐都坐不起來。
「厲總,你發高燒了。」冬姨看著滿臉通紅的他,嘆了口氣。
是麼!
厲震霆摸著自己的額頭,確實有些燙,可手心似乎更燙。
連日來的奔波,勞累,尋找,再加上上次發燒大病還沒好,這又接著淋雨,發燒也很正常吧。
「冬姨,男子漢大丈夫的,這點小病沒事,只是寧寧,她……仍然不願意跟我說話,您能勸勸她,讓她原諒我嗎?」厲震霆嘶啞著嗓音,滿臉的乞求。
冬姨沉默了下,不哼聲,朝裡面走去。
「寧寧,寧寧,是我呀,冬姨,快開門。」冬姨拍著門板,大聲喊。
一會兒後,門吱呀一聲開了。
「冬姨。」沈寧一下撲到了冬姨的懷裡,雙手緊緊抱住了她。
冬姨總算是回來了!
「寧寧。」冬姨疼愛地撫摸著她的頭,「我們進去說吧。」
「嗯。」沈寧站起來,兩人朝裡面走去。
走了幾步後,沈寧回頭將大門給關住了,關門的瞬間,她冰冷的眸光看到了院子裡厲震霆強撐著身子正在看著她,立即順手關上了大門。
厲震霆只在對視上她眸光的那一瞬間,一種透骨的寒涼湧上心頭。
沈寧眸子裡透著的無法掩飾的憎恨和濃濃的怒意,完全就是針對他的!
她的心與他遙不可及!
心力交瘁的他低垂下頭來,隨著眼前一陣發黑,躺倒了下去,而這一躺下去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三天後。
「寧寧,你真的不願意原諒厲震霆了嗎?他這段時間確實是在真心誠意地找你的,可吃了不少苦頭。」臥房裡,冬姨試探著問。
沈寧的雙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服,流著淚:「冬姨,我都快要崩潰了,他找我並不是因為愛我啊,只因為我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他是衝著孩子來的,這次,我決不會讓他將孩子搶去了。」
「可他也沒有說要搶你孩子呀。」冬姨沉吟著,「他已經發了三天的高燒了,不願意打針吃藥,也不肯去醫院,只想守著你,得到你的原諒,你若不原諒他,他就抗到底,再這樣拖下去,我擔心他會出事。」
「冬姨,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以前給過他一次機會,原諒過他一次了,那次,我還跟他復婚了,可他是怎麼做的?在我們拿結婚證的那天,只在聽到小風的聲音後他就丟下我跑了,您覺得我還能原諒他嗎?就是因為那次,我差點一屍三命啊!
餘生,我已經想好了,我需要的只是一份真摯的愛情,如果沒有,我寧願孤獨終老,而且,他心底里愛的女人永遠都是小風,我不想再做誰的替代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