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眉可不知道易慎之想到了那麼遙遠的事,更不知道他連女兒都沒有就在那兒傷春悲秋了,只以為他是過度擔心溫辛。
於是輕聲安慰著他:「別嘆氣了,我知道你也希望媽幸福。」
易慎之抬眼看向她,周眉又說:「我跟你一樣,也希望她幸福無憂,可我們終究不能一直在她身邊陪伴照顧。」
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業要拼搏奮鬥,還有孩子要照顧看顧,給予溫辛的陪伴肯定不夠多。
「如果她身邊有個親密伴侶一起生活,生活質量和幸福感肯定會提高很多。」
「當然,前提是建立在她願意的基礎上,以及對方是個好男人的基礎上。」
周眉將自己能考慮到的都說了,易慎之看了她半晌,忽而伸出胳膊來將她勾入了懷裡摟著,然後咬牙說:「如果這個姓范的敢傷害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會往死里弄他。
周眉又無奈又好笑:「我覺得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媽肯定不會立刻同意跟他在一起。」
易慎之低低哼了一聲,抬手將她摟的更緊了。
「我本來很喜歡女兒,每次看到傅廷遠家的小承顏,我就覺得心都要化了,因此期待著我們也能再生一個女兒,可現在我不想要女兒了。」
「一想到以後她也要有男朋友,也要結婚嫁人,我就受不了。」
周眉笑了出來,並且毫不客氣地打擊了他一頓:「你確實想的太多了。」
他們兒子才這麼點呢,他就想女兒了?而且還想到了女兒以後結婚嫁人?
而且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算他們有個女兒,就算女兒以後真的遇人不淑,那也是他們女兒的命,周眉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她會將女兒教育成一個堅強的女孩子。
會教會她勇敢和堅強,會教會她就算身處逆境也要咬牙熬過來,會教會她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受傷不可怕,可怕的是傷了之後再也爬不起來。
易慎之不滿她都不哄他反而打擊他,哼了一聲之後抗議:「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怎麼就不在乎你的感受了?我這不是一直在開導你嗎?」周眉覺得自己很無辜。
男人繼續哼道:「你就是在敷衍我而已。」
周眉乾脆將男人推開了:「我洗澡去了。」
周眉已經猜到他接下來會怎樣得寸進尺了,無非就是說她不是誠心哄他,然後要讓她拿出誠意來,而她的誠意就是要主動摟他抱他還要親他。
她已經不會再被他套路了,前段時間因為他這樣老奸巨猾的手段,她上了好幾次當。
他一不開心她就趕緊過去哄他,結果哄到最後發現他根本就是在藉機求她的關心和寵愛,尤其她跟兒子黏在一起的時候,他最能惹是生非。
周眉頭也不回地離開,易慎之沒好氣地將自己丟進了床里,看來這招已經被她識破了,得換個新招了。
溫辛又待了一天便離開了,易慎之跟周眉去機場送機的時候,跟那位范先生見到了。
范璋手裡也推了一個行李箱,看樣子是要追著溫辛到國外去。
易慎之打從心底是排斥對方的,但考慮到溫辛的感受,他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節,神色極其淺淡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他倒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走過來低聲主動對他說:「我們談談?」
易慎之挑了挑眉,接受了這個提議。
兩人去了候機廳內的一家咖啡廳,落座之後范璋主動對易慎之說:「我的信息想必你都已經了解透徹了?」
雖然易慎之跟溫辛是母子的事情才被公布沒多久,但范璋能感受出來,易慎之很在乎溫辛,跟溫辛的母子關係也很和諧融洽,不然易慎之也不會將溫辛保護那麼久。
他追求溫辛的事情易慎之既然知道了,必然會將他調查個徹底,所以范璋也就沒跟易慎之繞什麼灣子。
易慎之說道:「范先生倒是個實誠人,既然這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從我有能力的那一天起,我媽就沒再受過別人的欺負,也沒再吃過苦受過委屈。」
言外之意,范璋要是敢給溫辛氣受,他絕對不會放過范璋。
易慎之才不管范璋是不是什麼長輩,也不管范璋什麼身份,他只在乎溫辛,他是因為溫辛才知道了范璋這個人,沒有溫辛,范璋在他這裡什麼也不是。
簡而言之,范璋若是對溫辛好,他便跟范璋友好相處。
若是對溫辛不好,他們便是仇人,且是深仇大恨。
易慎之的話讓范璋低聲笑了起來,隨後他又有些無奈地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我將她捧在手心裡呵護著都怕來不及,哪裡捨得傷她?」
范璋說完後神色也鄭重了起來:「我今天找你過來,也是想跟你表個態,不管你媽媽是否接受我,我都不會傷她。」
「其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相較於說些花言巧語好聽的話,我更願意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讓她和你們看到我的誠意。」
雖然是短短几句話,但足夠讓易慎之感受到他的誠意了。
「我跟你媽媽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錯過了,這一生我們還有幾年可以蹉跎呢?」
「我如果不是心裡一直惦記著她,我又何必在單身了這麼多年後又忽然開始重啟感情?」
范璋的誠意易慎之也感受到了,而他想要表達的態度也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所以易慎之便沒再多說什麼。
范璋自己說的很對,無論是他媽還是他,都要看范璋的實際行動。
易慎之問了個別的問題:「這次去你打算待多久?」
范璋如實回答:「你媽媽說她是回去處理那邊事務的,我想我的時間比較自由,就留在那兒一直陪著她吧,她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也可以及時提供幫助。」
易慎之瞥了他一眼,也就是說他媽待到什麼時候,他就待到什麼時候了?
「那你打算住在哪裡?」易慎之這樣問倒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知道他媽不會讓范璋登堂入室,所以想給范璋提供一些幫助而已。
范璋回:「我定了酒店。」
易慎之掏出了一張名片來遞給范璋:「我在我媽的住處附近有套房子空著,回頭我讓那邊的管家聯繫你,如果他沒來得及聯繫你的話,你可以順著這個地址找過去,上面也有管家的聯繫方式。」
易慎之主動給他提供住處,范璋很是意外。
易慎之淡淡解釋:「我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一直住酒店也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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