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達江敬寒的別墅,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應,但江敬寒的車子在外面停著,那代表他人確實在家。
周眉看了一眼大門的密碼說:「我給雲箏打個電話,問問她進門密碼。」
「嗯。」易慎之應了一聲。
也只能這樣了,江敬寒估計不會來給他們開門。
那廂周眉撥通了雲箏的電話,聽聲音雲箏還沒入睡:「雲箏,我們過來看一下江敬寒,但他好像喝醉了,你能告訴我一下大門密碼嗎?」
雲箏痛快將密碼告訴了周眉,周眉道了聲謝兩人便結束了通話,雲箏半個字都沒有關心江敬寒,即便周眉提了一下江敬寒喝醉了。
周眉跟易慎之用密碼開了門,一進門便看到客廳一片狼藉,看得出來江敬寒跟雲箏是在客廳發生的爭執雪白的地毯上還有殷紅的血跡,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周眉心裡一陣嘆息,兩人應該也是在客廳里看電視來著,上一秒應該還是親昵溫馨,下一秒雲箏被告知江敬寒的所作所為,想必就分崩離析了。
易慎之進門之後就直奔別墅的負一層了,江敬寒住的也是獨棟別墅,負一層做了偌大的酒櫃和休閒室,裡面放著江敬寒收藏來的各種好酒。
果不其然,江敬寒喝得酩酊大醉,身邊擺了好幾個酒瓶。
易慎之下去的時候江敬寒人正坐在地上半靠在酒櫃旁,長腿支起,神色頹然。
易慎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走過去將人給扶到了一旁的沙發里,即便家裡有地暖,他也不能一直在地上坐著。
說起地暖來易慎之就想起當初江敬寒並不住在這裡,因為他原先的住處不是地暖,而雲箏又喜歡整天光著腳踩在地上,江敬寒乾脆換了套別墅,大手筆裝修,全屋樓上樓下都鋪上了地暖,這樣就不怕雲箏冬天踩在地板上著涼了。
江敬寒為雲箏做的瘋狂事多的數不過來,如今想起來全是心酸,更是狠狠扎進江敬寒心裡的一把把刀。
他對雲箏有多寵,如今他就有多傷。
「你怎麼來了?」江敬寒醉眼惺忪,不過還是勉強能看出面前的人是易慎之來。
「別折磨自己了,這就是你的命。」易慎之倒也不客氣,直接丟給江敬寒這樣一句。
可不是江敬寒的命又是什麼?
當初他們所有人都勸江敬寒先跟雲箏坦白,可江敬寒怕雲箏知道真相後就不會接受他了,所以執意選擇了隱瞞。
如今人家雲箏知道真相後還不是一樣不接受他?
得到了人家小姑娘這幾年,最終還不是一場空?
反而還因為這幾年他活得太快樂,到了這一刻傷得更重。
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在一起,如今也就不會這樣痛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江敬寒倒在沙發里,抬手搭在自己額頭上這樣固執地說了一句。
易慎之都被他給氣笑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那兒較勁兒。」
周眉這個時候也來了負一層,她手裡拿了一條毯子,是在沙發上找到的,她遞給了易慎之,易慎之上前沒好氣地搭在了江敬寒身上。
江敬寒拉高毯子遮住了自己的臉:「我死不了,放心。」
易慎之換了個話題:「今晚那個阮東銘去找雲箏了。」
周眉橫了他一眼,心想他這個時候說阮東銘的話題,那不是存心刺激江敬寒嗎?
萬一刺激的江敬寒再不想離婚不想放手了,那該怎麼辦?
易慎之兀自繼續說著:「我聽到他跟雲箏說,她結婚這幾年他都沒放棄,沒理由現在她要離婚了他卻放棄了。」
毯子下面的江敬寒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嗤笑聲,隨後他又低低沉沉地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來。
周眉聽著,江敬寒這笑聲里飽含著無盡的自嘲與淒涼。
可不是淒涼嗎?
江敬寒深深知道,他的情敵或者對手永遠都不是別的男人,而是雲箏的那顆心。
她的心在他身上,無論外面有多少誘惑,他都不需要擔心。
正如他對她的情意一樣,他心裡只有她,這些年哪怕身邊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再多,他也不曾看過一眼。
同樣的道理,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哪怕她身邊沒有人追求她,他也依舊是痛苦的。
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愛他吧?
不然她又怎麼會為了跟他離婚而心狠地割腕呢?要知道她平日裡最怕疼了,割破一點手都要哭半天。
可就在不久前,她衝進廚房拿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來就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江敬寒一想到那一瞬間鮮血直流的畫面,就覺得胸口劇烈地疼痛了起來,那把水果刀割在了她白皙的手腕上,也捅向了他的心窩子。
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地湧上了眼眶,站在一旁的易慎之跟周眉隨後聽到了毯子底下傳來的男人痛苦的嗚咽聲。
周眉有些震驚地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易慎之,她沒想到江敬寒竟然痛到都哭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江敬寒這是真的痛徹心扉了吧。
易慎之氣得罵人:「怎麼認識了你這麼個情種!」
他說完便拽著周眉轉身上樓了。
易慎之雖然罵著人,但同時又帶周眉離開,也是想給江敬寒留一絲面子,將他痛哭流淚的這一面給藏起來。
兩人離開負一層,周眉的心情這才慢慢緩過來。
她跟易慎之雖然也有過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但不至於像江敬寒跟雲箏這樣慘烈,至少他們沒有涉及到生死,也沒有夾雜著這麼多難以調和的恩怨。
不過周眉又一想,當初易慎之被易夫人捅了一刀子,她也心如刀割,江敬寒如今是眼睜睜看著雲箏自己決絕割腕,還是為了跟他劃清界限。
可想而知他有多心痛,又有多絕望了。
哎。
周眉忍不住抬手摟住了旁邊的易慎之,然後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他懷裡。
江敬寒跟雲箏的遭遇讓她愈發珍惜起眼前的男人來。
易慎之也摟緊了周眉,這一刻無需言語他也知道周眉心裡在想什麼。
他也同樣珍惜她。
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兒,周眉這才輕聲問易慎之:「江敬寒怎麼辦?」
易慎之嘆了口氣:「我下去將他扶到臥室,然後我們就回家。」
江敬寒已經醉成這樣了,後面估計也沒什麼力氣再折騰了,但今晚這場醉酒肯定讓他的身體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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