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意思。你和冷先生都還年輕,這對你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冷先生現在受傷,手術恐怕要推遲一年。」
白絮霏的面色出奇地平靜,沉吟半晌,她問:「手術推遲對小野有影響嗎?」
「不會,他現在的狀態挺穩定的,以他現在的情況來看,回家休養也完全沒有問題,定時複查就好。」
這一次,白絮霏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說:「那就按照這個方案來吧,一年之後做手術。」
從會議室出來,白絮霏沒有回冷墨琛的病房,而是去跟白野的主治醫生商量出院的事。
確定了出院的時間,她才回到冷墨琛的病房。
冷墨琛正在處理工作,見白絮霏回來,眉梢微微挑起,「去看小野了?」
「嗯。」
白絮霏停在他的面前,「我去給他辦理出院手續了。」
冷墨琛眉心微擰,隱隱猜到了什麼,他不敢問,等著白絮霏的下文。
果然,白絮霏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做手術,醫生說你要休養一段時間,這樣手術風險才會降低。」
冷墨琛也猜到了是自己的問題,但聽到白絮霏親口說出來,他還是震驚。
震驚過後是內疚,「抱歉,我會儘快調理好身體。」
「不著急,」白絮霏說:「我是來問你,要不要和小野一起,回家休養?」
「好。」
第二天,白絮霏就去給冷墨琛和白野辦理了出院手續,一家三口回了西苑別墅。
白野見白絮霏已經搬了過來,主動把主臥讓了出來,並且把冷墨琛從旁邊的次臥給趕到了主臥,見他們倆都無奈地看著自己,白野那雙好看的鳳眸眯成了一條線。
白絮霏倒是不抗拒冷墨琛和自己睡一個房間,以他現在的身體,他也沒辦法對自己做什麼。
另一個方面,她也必須要和他發生點什麼,才能懷上孩子。
她精心地照顧著這對父子,有求必應,不僅是冷墨琛以為她願意接受自己了,就連白家的人都認為白絮霏對冷墨琛著了魔。
這天,秦怡找了個理由把白絮霏叫回家。
到了家白絮霏才知道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沙發上等她。
她故作鎮定,「今天是什麼日子,把你們都集合在一起了?」
秦怡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你過來,我們好好聊聊。」
白絮霏面色不改坐下,「怎麼,是不是嫂子懷上了?」
溫阮面露無奈之色,白絮霏明知道自己和白景文沒有住在一起,卻要說這樣的話,分明是想借著這個話題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她正要開口,卻不想白景文先她一步開口了,「現在在說你的事,別扯我和你嫂子。」
白絮霏瞥他一眼,「我能有什麼事?」
秦怡忍不住了,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腿,「你跟我說實話,小野的手術是不是做不了了?因為冷墨琛受傷,對嗎?」
「不是做不了,只是推遲做手術的時間。」
白絮霏決定生孩子之後,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瞞著秦怡,秦怡要是知道她為了救冷墨琛再生一個孩子,怕是要崩潰。
秦怡對她嚴格,但她很清楚地知道,秦怡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過得幸福。
秦怡聞言蹙眉,「有那麼嚴重?是誰傷的他?」
白絮霏搖頭,「已經報警了,還沒有結果。」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白紀先開口了,「小霏,要不你和小野搬回來吧,冷墨琛的身邊既然那麼危險,就回來吧,家裡我和你媽媽也可以照顧你們。」
白絮霏心裡暖暖的,「爸,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現在不能搬回來。」
「為什麼不能搬?你要是帶著孩子回來了,冷墨琛還能威脅你不給小野做移植不成?」
「媽~」白絮霏很是無奈,「你就別問了,我有自己的打算,再說,我都三十了,難道還不能自已做主?」
秦怡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對他還有感情?」
白絮霏還未開口,白景文便道:「媽,讓溫阮和她聊吧。」
秦怡聞言氣得更厲害了,但想到白紀先和她說過的話,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她長嘆道:「罷了罷了,以後你們的事情我也懶得管了。走吧老頭子,我帶你去後院透透氣。」
他們一走,白景文也帶著孩子離開了。
客廳只剩下溫阮和白絮霏。
溫阮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白絮霏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一臉正色對溫阮說:「溫阮姐,我需要再生一個冷墨琛的孩子。」
縱使向來淡定的溫阮聽到這句話她也不淡定了,「為什麼?」
白絮霏緩聲說:「小野需要臍帶血,我別無選擇。」
溫阮:「……」
……
夜裡,白絮霏已經回了冷家。
白景文在主臥浴室洗過澡,準備去書房的時候,溫阮忽然喊他。
白金文一愣,「有事?」
溫阮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白絮霏對他說的話告訴了白景文,最後,她說:「你別告訴伯父伯母,他們一定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如果小霏不這樣做,就相當於放棄小野……」
白景文聞言沉默了很久很久。
溫阮見狀,安慰道:「這件事想必她也考慮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沒有一個母親願意放棄自己的孩子。」
白景文看著她,「那你呢?」
「我什麼?」
「你不是準備回溫家了嗎?你願意放棄孩子?」
溫阮說:「孩子是我的,我會帶他回去。」
白景文沒有說話,他去了書房,沒多久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看了這個,你還會說小碩是你的孩子嗎?」
溫阮接過來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你……」
「這份親子鑑定是我親自監督人做的,不會有假。」
溫阮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真相,她反而坦蕩了許多,至少不用再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
她說:「小碩還是要跟我回去,這些年他都跟我在一起。」
「那是在他還不知道我是他的親生父親的情況下,要不賭一把,看他願意跟你還是跟我。」
溫阮戒備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孩子是我的,這件事目前只有我知道,但如果你要強行帶他走,到時候具體多少人知道,我就不能保證了。」
溫阮不悅皺眉,試圖和他好好商量,「不能讓你和小碩的關係曝光了,現在溫葉卿還在想辦法找孩子的親生父親,只要他知道孩子的父親是你,他就會想辦法來對付你。」
白景文反問:「你覺得我沒有能力和溫葉卿對抗?」
「不是。溫葉卿這個人太過陰險狡詐,你太君子,你和他對上,你只有吃虧的份。」
白景文眉梢微微挑起,「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君子?」
溫阮不說話。
她自然不會說是因為白景文對她很紳士,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印象。
好在白景文並沒有糾結這個問題,他說:「不要對我的印象太好,沒有男人願意當君子。」
溫阮不解。
白景文卻沒解釋,只道:「去休息吧。」
此時的溫阮不知道,就在不久後的某一天,她才領悟到白景文說不願意當君子,到底指的是什麼。
她收起心思,看了床上的溫小碩一眼,拿著手機撥了一個很久沒有撥過的號碼:「我過幾天回去,你準備一下……」
——
冷墨琛父子倆出院的第五天,終於抓到了行兇的男人。
冷墨琛準備去警察局,誰知白絮霏說,「我跟你一起去。」
冷墨琛不贊同地說:「不必,你留在家裡照顧小野。」
「小野剛被我哥接走了,他過去住兩天。」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
白絮霏扶著他往外走,「小碩過幾天要跟他媽媽回國,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回來。走吧,時間不早了。」
冷墨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警察局。
冷墨琛沒讓白絮霏和那個人見面,而是自己去跟兇手聊。
白絮霏也不問他為什麼不讓自己去,在一旁安靜地等著冷墨琛出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白絮霏就看到冷墨琛從裡面出來,她不著痕跡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收回目光。
「好了嗎?」
冷墨琛順勢擁著她的後背往外走。
「白絮霏!」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白絮霏下意識回頭。
那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目光冰冷地看著她,「白絮霏,你沒栽在我的手裡,是你的損失,他們的手段,比我還要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