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嗎?」白絮霏問。
白景文搖頭,「他從公司離開後就沒人再見過他,現在冷氏已經是冷騫塵做主,冷德岳對他不聞不問,也不過問公司的事。」
白絮霏沉默著,突然,她掀開被子下床,「我出去一趟。」
白景文不悅地拉住她,「你要去找他?」
「是。」
「且不說你現在還生病,就算是沒生病,你以什麼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在他看來,你也是害得他變成這樣的兇手之一,在他眼裡,你跟冷騫塵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白景文的話不重,但卻狠狠地砸在她的腦袋上,她瞬間清醒。
是啊,她現在去找他做什麼?
解釋嗎?
冷墨琛不相信他的解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就算她找到了他也沒用。
白絮霏重新躺回了床上,「我先睡一會兒,哥,這兩天麻煩你幫我照顧小野。」
「好。」
第二天,冷騫塵來看白絮霏,一臉歉意。
「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
白絮霏的面上沒有表情,不辨喜怒,「我收到了,你走吧,以後別再過來了。」
冷騫塵知道她這次是真的對自己失望了,他也沒有解釋什麼,只道:「我在找冷墨琛,找到他之後會安排另一個職位給他。」
「這是你的事。」
冷騫塵一怔,見她沒有要跟自己聊的意思,他說:「那我走了,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你儘管找我。」
白絮霏坐在床上,面色很不好看。
冷騫塵還是太不了解冷墨琛了,像他這種高傲的人,怎麼可能一個職位就能打發?
他就是寧願一無所有東山再起,也不會寄人籬下。
在床上躺了兩天,白絮霏有種大病初癒的感覺。
白野去上學了,白紀先和季憶去了白景文公司,白絮霏想了想,決定出門一趟。
她先是去了花店,然後往郊區墓地開。
林若雲的墓地就在她以前的墓地旁邊,是她讓白景文打聽到的。
走到墓碑前,白絮霏看到那裡擺著一束花,花已經蔫了,想必已經在這裡放了好幾天。
白絮霏的第一反應就是冷墨琛來過,否則以冷德岳的性子,他是不會過來的。
白絮霏把她手裡的花放了上去,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都說人死後,以前所有的恨都會隨之消散。白絮霏對林若雲沒有恨,只有不甘,但這一切都隨著林若雲的消失而漸漸消散。
她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太陽大了她才離開。
下了墓地,白絮霏在門口碰到了姜明月。
姜明月看到白絮霏驚了一下,「你怎麼會來這裡?」
白絮霏沒想理她,轉身就走。
姜明月不依不饒地追上去,「你是來看雲姐的是不是?還是說你是來見阿琛的?」
白絮霏面無表情甩開她的手,「姜明月,你以什麼身份來問我問題?如果你是以冷墨琛的後媽的身份,我很樂意告訴你,但如果不是,離我遠點。」
「你……」姜明月白著臉,「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說兩句話就是欺負你了?那你還真是好欺負。」白絮霏說完就要走,姜明月再一次攔在她的面前。
「白絮霏,那束花不是你放的吧?阿琛一定來過這裡!」
白絮霏的眉心狠狠地擰了起來,「讓開!」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會一直糾纏你,直到你告訴我為止。」
白絮霏聞言,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你很想知道真相?」
「是!」
「那你就留在這裡當個守墓人吧,說不定哪天就能守到你想要的人了。」
語畢,白絮霏把姜明月猛地往旁邊一推,大步離開。
姜明月氣得雙手緊握成拳。
她堅信冷墨琛是白絮霏藏起來的,因為冷墨琛除了白絮霏就沒有第二個可以依靠的人了,一定是白絮霏把人藏起來了!
白絮霏不知道姜明月在想什麼,她從墓地離開便回了公司。
影視公司現在已經在慢慢發展起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上了正軌。
白絮霏前腳進辦公室,冷曼彤後腳就跟了進來。
「小霏姐~」
白絮霏抬眸,「怎麼了?」
冷曼彤眼眶紅紅,「你不要怪我哥好不好?我都已經教訓過他了,你能不能別生氣了?他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我也不支持他,但是,你別生氣好不好?把自己的身體氣壞了怎麼辦?」
白絮霏哭笑不得,「你怎麼會這樣想?」
「不是我要這樣想,要是換做我,我也會很生氣,特別生氣,他實在是太過分了!但是小霏姐,你能不能別因為這件事就不給我安排資源了?」
白絮霏愣住。
冷曼彤要哭了,「我就知道他除了拖我後腿之外什麼都幫不了我。」
「不是,你別亂想,我們公司是看能力和人品,你什麼都沒做錯,我為什麼要扣你的資源?」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冷曼彤終於都鬆了一口氣,「謝謝小霏姐,我這就去工作了。」
「好,你去吧。」
下午,白絮霏接到家裡的電話,「小霏,你趕緊回來一趟,小野又出事了。」
白絮霏當即收拾東西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問:「出什麼事了?別慌,你先打急救電話,我馬上趕到醫院……」
冷墨琛失蹤的事情沒有人瞞著白野,也沒必要瞞著他。
白野面上表現出來跟往常無異,只有白絮霏才知道,白野晚上又開始坐起來整夜整夜地不睡覺。
這么小的孩子,哪裡能扛得住,果不其然,這又病倒了。
白絮霏趕到醫院的時候,白野已經做完檢查,醫生給他吃了藥,這會兒睡著了。
季憶說:「你都不知道當時他忽然又暈倒,都把我嚇壞了。」
「別擔心,我去找醫生聊一聊,很快回來。」
白絮霏去了醫生辦公室,準備敲門的時候,忽然聽到辦公室裡面傳來季露純的聲音。
「醫生,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也請你理解我的心情。我爺爺現在年紀都這麼大了,一路走來不容易,可你們還要讓他回憶那段與病魔對抗的日子,你們覺得這樣對他公平嗎?」
醫生說:「我們只是希望能收集到更多的病例,幫助更多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這麼偉大的想法,我只想我爺爺能健康平靜地度過晚年。」
「這是你們的個人意願,你們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強求。」
「……」
白絮霏聽到這裡便沒再往下聽了,她走到電梯口,很快,季露純走了過來。
看到白絮霏,季露純一點都不驚訝,「聽說兒子又進了醫院?真是的,養不好孩子還非要把孩子放在身邊,就算是給冷總養著也好過留在你的身邊。啊,我差點忘了,冷墨琛已經不是冷總,他被你這個前妻,親手斷送了前程。」
白絮霏冷冷地看著她,「說完了嗎?」
「怎麼,要反駁嗎?」
「不反駁,你說的是事實。就憑你見死不救的精神,我也不會反駁你,萬一被你氣到心肌梗塞,你非但不會救一把,而且還不會喊人。」
季露純面色突變,「你……!」
「季露純,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針對我。以前我覺得不在乎,但是今天我不是這樣想了,你越是想隱瞞,我就越想挖出其中的秘密。」
白絮霏說完就走,絲毫沒有給季露純反駁的機會。
季露純沉著臉下了樓,樓下,慕容寅來接她。
看到她臉色不對,不由得問:「誰欺負你了?」
季露純看嚮慕容寅,「你之前說白絮霏跟冷騫塵鬧掰了是吧?」
「怎麼忽然問這個?」
季露純沒有回答,繼續問:「老公,如果我跟白絮霏吵架,你會站我這邊的,對嗎?」
慕容寅沒有往她挖的坑裡跳,很認真地反問她:「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跟她吵架?」
季露純知道一時半會兒跟他也說不清,便道:「你送我去我姐姐那裡吧,我去看看她最近怎麼樣。」
季捷跟穆東陽離婚之後就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一個小公寓,自己帶著女兒生活。
季露純過來的時候,季捷剛哄睡孩子。
「你怎麼過來了?」
季露純眼前這個面色蠟黃不修邊幅的女人,皺著眉頭說:「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你要是回去和小嬸認個錯,服個軟,她還能真的讓你們母女流落在外頭不成?」
季捷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那你可以走了。」
「我過來當然不是只跟你說這個,姐姐,白絮霏害你變成這樣,你就沒想過要報復她嗎?」
季捷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指著公寓,說:「報復?你讓我拿什麼報復?你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季露純好不容易來一趟,她哪裡會這麼輕易死心,看向她懷裡的孩子,「你本就是季家大小姐,你的女兒本來可以擁有好生活,可是現在呢?你們過的是什麼日子?」
季捷什麼都沒說,走到門邊拉開門,「我最後說一次,請你離開,不離開的話我就要報警了。」
季露純沒想到季捷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快,抿著唇往外走,門關上之際,她對季捷說:「你會後悔的。」
「嘭~」
一聲重響,隔絕了季露純的視線。
季捷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她說:「白絮霏,見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