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半天沒有聲音傳出來,韓臻低頭一看,電話已經掛斷了。
白露照常上班,私人幼兒園,是沒有寒暑假的。臨近中午,面試的那家幼兒園給了回復,面試通過了,一個星期內入職。
白露迅速跟工作的幼兒園打了辭職報告。
園長還以為她是有喜了,回家養胎的,趕緊批准了,還樂呵呵的跟白露說:「白露呀,是有了吧?恭喜恭喜呀!」
白露也不知道園長說她有什麼了,就只含糊的點點頭,「嗯嗯,有了。」另一邊
韓臻一直忙到傍晚,手機有來電,見到是於母打來的,他接起、
於母:「韓臻啊,茗會腳受傷了,學校里不允許計程車進去的,她又走不了太遠的路到校門口,麻煩你下班時受累繞個路,把茗會接回來好嗎?」
於母說話很是客氣。
韓臻道:「不麻煩,應該的。」
於母道:「那就麻煩你了。我和老於都不會開車,也背不動茗會,只能有勞你了。」
韓臻道:「我下班就過去,您放心。」
掛斷電話,韓臻才想起,他跟白露說過,今天也不會去看於茗會,算了,最多不告訴她。
下班後,韓臻就去於茗會的大學了。
於茗會在教學樓門口,顯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臉上有倦色,手拄著拐杖,單腿著地。
遠看去,她和她姐姐很像。
韓臻發現,他竟然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於茗心了。
他走過去,「我背你吧!」
韓臻一手拿了於茗會的拐杖,背過身去,矮下身形,於茗會雙手圈住男人的脖頸,「姐夫,她看見了……不會生氣吧?她昨天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韓臻道:「不是,你誤會了。」
他一邊說,一邊背起於茗會下了台階,往邁巴赫那邊走去。
到了於家樓下,韓臻又把於茗會背上樓。
於父於母對他千恩萬謝的。
韓臻只說不用客氣,是他應該做的。
從於家出來,韓臻就回公寓了,推開門,就聽見油煙機嗡嗡工作的聲音,一道繫著圍裙的高挑身影正在操作台前忙碌。
韓臻有一刻的晃神,那一刻就覺得挺幸福的。
他挽起袖子,往廚房走去,「做什麼呢,我來!」
白露側頭瞅了他一眼,這一眼,就發現了男人身上一絲異樣。
「這誰的?」
白露伸手拈起了那根趴在男人肩膀處的長髮。
韓臻瞅著那根頭髮嘴唇一抿。
「是茗會的。」他選擇坦然承認,活了這三十多年,他也沒說過謊話。
「她母親給我打電話,求我下班時繞路接茗會一趟,她腳有傷,不太方便到學校門口坐計程車。」
韓臻如實說到。
白露嘴角譏誚的勾了一下,指間的頭髮飄然落地。
她放下做了半截的飯,解了圍裙,說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要去醫院看外教同事。」
她說著就拿起手包要出門。
韓臻道:「我給幼兒園打過電話了,根本沒有生病的外教。」
白露深呼吸。
韓臻走過來,「你將心比心的想一想,如果你是茗心的父母,因為他們的女兒死了很多年,我就對他們家的事不聞不問,他們找我幫忙,我也置之不理,你不寒心嗎?」
白露側過頭去,望著男人涼下來的臉。
「那個人已經幫了我家若干年,我會很自覺的在他結婚後遠離!」
白露說完,拉開房門走了。
韓臻胸口一悶。
修長身形僵立在客廳里片刻,他拿起家裡鑰匙,出了門。
白露已經不知去哪兒了,婚後,他送給她的那輛奔馳不見了蹤影,韓臻站在夜色里重重嘆了口氣,選擇回身上樓。
白露和同事在外面用的晚餐,心裡不痛快,連韓臻這個人都不想見。用完餐回到公寓,是夜裡十點了。
推開門,客廳里一片漆黑,沙發上的人站了起來,「你回來了。」
白露駭了一跳,「你沒睡啊!」
她冷淡的開口。
韓臻:「你沒回來,我不放心。」
白露換了拖鞋,一邊說道:「放心吧,我死了,不會有妹妹讓你照顧,我父母也會很自覺的和你保持距離。」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客臥去了。
韓臻凜眉看著那高挑的輪廊消失在客臥里,眉心能夾死只蒼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