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寒星看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抬手捏捏她的臉，「不是。」
許諾詫異，「那是她得病啦？」
歐陽寒星：「可能吧！總之她再也傷害不到我們就行了。」
有些事情，他不想讓她知道。
怕她會對自已選擇的職業產生懷疑，相信，許明川不說，也是這個原因。
許諾撇撇嘴，一副鄙視的表情，「還賣關子！」
歐陽寒星笑笑，再次捏捏她的臉，「好了，不告訴你，是為你好！」
他起了身，「我去洗個澡，你好好睡覺，嗯？」
歐陽寒星洗完澡回來的時候，許諾果真睡著了，他走到嬰兒床邊看了看鬧鬧，小傢伙睡得正沉，他彎下身形，吻了吻兒子的小手，然後又去兒童房，看了看睡著的笑笑，這才回來，在床上躺下。
緊跟著又抬起腦袋，湊過去聞聞妻子頸間的馨香，深深的嗅了嗅，這才把長臂一伸，環著女人的腰肢睡去了。
顧玫懷孕了，離婚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陸擎不得不去見她。
顧玫臉上的傷已經拆線了，臉還很腫，她戴了特製的、加大號的口罩，遮著眼睛下面的地方。
「我記得有措施的。」
陸擎開口。
他現在已經對這個女人的手段驚訝了。
顧玫坐在床邊，臉上的笑意滲著涼，「陸先生是對自已不夠自信嗎？激情下套子弄壞了，也不是沒可能。」
陸擎喉嚨一噎。
激情，那晚，他有嗎？
他對顧玫，雖常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愫，但在心理負壓很重的情況下，激情到忘我，可能性實在是不大。
但現在，追究這個已經沒有用了。
「顧玫，你做過手術，用了很多的藥，又有白血病的基因，真心勸你，為孩子想想，不要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陸擎語聲溫和，或者說，語重心長的在勸她。
顧玫只看著他笑，眼睛裡亮晶晶的，有細碎的淚光，「陸擎，為什麼許諾的孩子可以生，我的不可以？她也用了很多的藥啊！而且，白血病的基因，又不是每個孩子都會有。為什麼你就這麼不希望自已的孩子出生呢？」
陸擎抿緊了唇。
他想要自已的孩子，但不是這樣的狀況下來到世上。
而且，後期可能出現的各種可怕狀況，他屬實無力接受。
燦燦生病的那段時光，就是一段永遠不願意再去回味的夢魘。
何況這個孩子，還有極大可能，發育上有問題。
「顧玫，不是人人都可以那樣幸運。許諾懷那個孩子，也是每天擔驚受怕的。她的孩子沒問題，不代表我們這個也沒問題，而且，你們用的藥物並不一樣。」
他試著喚醒她。
顧玫咯咯笑，眼睛裡含著淚，諷刺很濃。
「陸擎，還說你不惦記她，你看看你多了解她呀？她孕期每天擔驚受怕你都知道！你們怕是背著我，沒少通電話，沒少私下見面吧？」
陸擎擰起了眉，他實在想不出，顧玫為什麼會這樣想。
他怎麼可能跟許諾通電話，怎麼可能私下見面，她巴不得他這輩子都離她遠遠的呢！
許諾擔驚受怕，是陸雨跟陸夫人聊天時說的。
陸夫人又說給他聽的。
每一次，他的母親都是滿心的內疚。
說她這一輩子，是沒臉見時笙母女了。
「是別人說給我聽的。」他按捺著情緒。
很奇怪的，打從那天管家說，顧玫撕碎過寫給時笙的請柬後，他就能這樣淡定的面對她的淚流滿面了。
甚至還覺得她有些無可理喻。
顧玫還是笑，笑中帶淚的樣子，破碎感很濃，「為什麼你就不肯承認呢？你看你都說了，不是人人都可以像她那樣幸運。她在你眼裡什麼都是好的，我就是個沒人要，又沒本事的醜八怪……「
陸擎眉濃又擰緊了幾分，就驚訝，她還會說些什麼。
陸擎的手機響。
鈴聲拉回了他的神智，陸擎走到門口接聽。
陸夫人聲音嚴厲，「陸擎，我倒數三個數，如果看不到你從顧賤人那裡出來，我就死給你看！」
陸擎心頭一個激靈，來不及想什麼，打開房門就走了。
他蹬蹬蹬的，快步下樓，在陸夫人三二一倒數完畢時，他頎長的身形出現在那處大平層高檔公寓樓的樓下。
陸夫人就站在家裡的奔馳車前，臉色發白，身體輕顫，渾身怒意的怒瞪著他。
陸擎呼吸一緊。
下一刻，拔腿走過去。
陸夫人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陸擎，我就看你還要有多賤！」
陸夫人是徹底對這個兒子失望了。
如果耳光能打醒他，陸夫人一定不遺餘力。
陸擎相信，如果他不跟顧玫做出了斷，母親怕會再也不認他了。
「我是來勸她打掉孩子的。我沒有想跟她繼續在一起！您不要生氣！」
這些天，陸夫人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實際上，打從顧玫東窗事發後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陸夫人身體都不太好。這裡面有顧玫的原因，有燦燦生病的原因，有對時笙母女的內疚，也有陸擎對顧玫藕斷絲連，種種原因加在一起，陸夫人早沒了曾經養尊處優的貴婦人模樣，她頭髮都白了，臉上帶著很大的滄桑感。
看著這樣的母親，陸擎難免不動容。
「婚肯定會離的，孩子我也會讓她處理掉。」
陸夫人冷笑了一下，「你最好說到做到。」
陸夫人轉身坐進了車子裡。
黑色奔馳，慢慢掉頭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