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早上,許諾要去上班,歐陽寒星攔著,「身體不舒服,別去了!」
別人家的媳婦懷著身孕,就在家裡養胎了,哪像她這樣,三天兩頭的坐診,偶爾還要上手術台。
許諾摟了他的脖子,「我會注意的!」
歐陽寒星態度堅決,「不行!」
許諾坐起來,拉著他的手臂,嘟著嘴唇撒嬌,「好的嘛!不讓我坐診我會無聊死的!」
酥麻到骨子裡的聲音。許諾自已都一陣惡寒。
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副樣子,歐陽寒星完全沒抵抗力,他抬手颳了她的小俏鼻子一下,哼了一聲,沒說話,起身下床去了。
許諾知道他是應了,她收拾好自已就下樓去了。
歐陽寒星親自送她到醫院,在門口,他忽然就問她,「跟陸擎有那樣過嗎?」
許諾懵,清靈靈的眼睛側過來望向他,「什麼?」
歐陽寒星:「那樣說話。」
酥到他骨子裡。
感覺就是她要他的命,他也會雙手奉上。
他一雙琉璃色漂亮的眼直勾勾的凝視著她,許諾想起了什麼,俏臉一燒,低聲說了一句:「怎麼可能。」
她沒有對陸擎撒過嬌,從來沒有,他也沒給過她那樣的機會,對著他的無情和冷漠,她也撒不起來。
現在之所以頻頻上演撒嬌殺手鐧,是因為歐陽寒星愛她。他從來不願她受委屈,哪怕是她嘴角耷拉了一點兒,他也會立馬改變主意。
全依著她。
許諾拉開車門下車去了。
到了外面,她又回過身來,對著車子裡的男人,揮揮素白的小手,「再見。」
很溫柔的聲音,綿軟又好聽。
歐陽寒星嘴角彎著,看著那道高挑轉身進了門診大樓。
他仰靠在座椅上,感覺,從心裡甜到了肺。
上午,歐陽寒星給許諾發微信,問她還有沒有尿頻,許諾說沒了,果真,韓醫生的話是對的。
歐陽寒星就不言聲了。
韓醫生再好,反正他不夸。
夸多了,媳婦被拐走了怎麼辦!
另一邊
金子千向陸擎推薦了一位整容醫生,說那是他同學的老師,可以帶顧玫去看看。不過醫生在京城。
陸擎把醫生的聯繫方式給顧玫,「你自已諮詢一下吧,但凡能整就整一整,對燦燦好。」
他坐在車子裡,顧玫仍然口罩遮著半張臉,站在車子外面透過敞開的車窗望向他,她的眼睛裡蒙了一片水霧,霧朦朦的。
「你真的決定給我治?」
陸擎嗯。
他的指尖燃著一支煙,手指放在方向盤上,眼神沒看她,所以看不清眼底神色。
顧玫聲音有些淒楚,「就怕是整不好了。陸擎,謝謝你還惦記著我。」
陸擎眉宇間的神色濃郁了幾分。
「整好了,我們就離婚。」
他的話又像一聲炸雷,在顧玫頭頂炸開。
她一雙霧朦朦的眼,裡面的水仿佛盈滿了。
滿得,一不小心就會溢出來。
「你很喜歡她是不是?」
她抱膝蹲在地上。
眼睛裡的淚珠掉下來,迅速在口罩上暈開。
陸擎皺緊了濃眉,他似乎發現了一個事實,他確實禁不住顧玫的眼淚。
「我說了,不喜歡她,我也不會再結婚。燦燦我會一個人把他養大,你整好了臉,就出國去吧!」
陸擎合上車窗,黑色轎車逕自開走了。
月色西沉,男人站在被他雙倍退還租金收回來的溫莎別墅里,他手裡擎著一杯酒,踉蹌地伏在二樓懸空處的欄杆上,那一天,她就是這麼醉著回來的。
她甩掉鞋子,哼著歌兒要上樓,一眼看到他坐在沙發上,她就說:你怎麼不去陪著你的珠珠啊,一會兒她又磕到了頭,你不是又要陪她做全身檢查?
她還取笑他,說他會說:我的豬豬,我的小豬豬,我好心疼。
那時候,她遇上塌方沒多久,手臂脫臼,或許還在痛著,但她就是沒有露出半分委屈,沒有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還認真的回答他,她喝了幾杯酒,然後罵他大豬蹄子。
所以,她是愛他嗎?
陸擎手臂一滑,差點兒順著樓梯滑下去。
許諾去諮詢整形的事了,醫生是整形界的專家級,許明川幫她聯繫的。
那天她不坐診,用過早餐就過來了。
可巧不巧的是,在診室門口,看見了顧玫。
她大半張臉,蒙在一副口罩中, 在低聲啜泣,最後似是控制不住傷心,就慢慢的靠在了男人的懷裡,聲音破碎。
「陸擎,我整不好了,怎麼辦,我整不好了……」
許諾一頓,胸口緊隨而來一陣悶塞感。
陸擎忍不住,抬手拍了拍顧玫輕顫的脊背,他沒說話,但愛與不愛,非常明顯。
許諾抬腿,逕自從那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陸擎看到那道高挑的身影時,呼吸一頓。
拍著顧玫脊背的手就一僵。
許諾推開了診室的門。
胡醫生見到她便問:「你是許諾吧?剛剛你爸爸還給我打過電話。」
許諾笑說:「是的,胡伯伯。」
胡醫生檢查過她背上的傷疤後,神情有些凝重,「你現在懷著身孕,是不適合做手術的,耐心等到分娩後吧,到時候從大腿上取塊皮膚補上。」
許諾道:「哺乳期不行吧?」
胡醫生搖頭,「不行,耐心等到孩子摘奶吧!」
許諾其實心裡挺急的,必竟,沒人願意天天頂著一片傷疤過日子,但為了孩子考慮,她也不敢這個時候做手術。
今天不過來是過來看看,找點兒定心丸吃。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許諾謝過胡醫生,從診室出來,就驀地看到眼前佇立著一道頎長身影。
她皺皺眉。
陸擎一張俊臉逆著光,眼神很幽深:「你別誤會,我是看在燦燦面上,陪她過來的。」
許諾無語道:「你怎麼來的,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陸先生,讓開!」
陸擎沒讓。
「諾諾,你以前真的喜歡過我嗎?」
他一雙黑眸平靜無波,就那麼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