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許諾坐診。
一個上午照舊忙碌,到最後一位病人時自然而然的延時了。
眼看著時鐘已經指向中午十二點半,許諾肚子裡也嘰哩骨碌的。
那位病人離開時,許諾起身,鬆了松筋骨,正準備離開,診室的門推開,進來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
陸擎把手裡的餐盒放在她面前,「餓了吧,先吃點兒吧,你餓著,孩子會不舒服。」
許諾:……
神經病這麼殷勤。
「謝了,我吃外面的東西,我寶寶會不舒服。」
她順手拾起那個餐盒遞給他。
陸擎沒接。
他只一雙深沉的眼凝視著她。
許諾擰眉。
「我只是怕你餓壞了肚子,餓到寶寶,才給你買的餐,沒別的意思的。」
陸擎開口。
許諾隨手把餐盒扔進了垃圾桶,「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不想吃你送的餐。」
她說完,就拾起手包,離開,「陸先生記得幫我帶下門。」
她就那麼走了。
陸擎瞅著那道高挑的身影嘆了口氣。
司機早就在外面等著許諾了,「少夫人,餓了吧?這是給您帶的點心。您先墊一下。」
他把點心盒子交給許諾,就繞到前面去開車了。
點心是老夫人讓家裡廚子專門為許諾做的,適合孕婦吃的。
許諾吃了些點心,給五臟廟墊了底。
然後在朋友圈發了一個表示驚悚的表情。底下一群人關心,紛紛留言問她怎麼了。她便又刪了朋友圈。
小漫發了個問號來,「諾諾,什麼事呀?」
許諾:「離婚好幾年,視你如陌生人的前夫,忽然向你示好,這不驚悚嗎?」
小漫:「汗。他不會是兜兜轉轉,覺得還是你好,所以想追回你吧!」
許諾更驚悚了,「還是別,我都倆孩子媽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大宅。
許諾跟小漫說回聊,便去填補五臟廟了。
她吃飯的時候,老夫人就坐她對面,心疼的說:「懷著孕呢,工作到這麼晚,身體怎麼受得了,諾諾呀,下次少接幾個號。」
許諾笑,「好的奶奶。」
老太太心疼她和肚子裡的孩子,許諾都知道。
但是病人都是眼巴巴盼著她給看病的,她不可能減號。
轉天,許諾叫助理寫了個牌子放在診室門口,便專心工作去了。
陸擎捧著一束青色桔梗過來的時候,就見許諾的診室外豎了個牌子:工作時間,閒人免入。
他皺皺眉。
剛好,許諾的助理從診室出來,陸擎便將手裡的鮮花交給她,「麻煩放在許醫生的桌上,謝謝。」
助理用異樣的眼神看看他,「陸先生,我們家許醫生結婚了,孩子都快倆了!」
意思是,你追錯人了。
助理並不知道陸擎和許諾曾做過夫妻,還以為眼前這男人,是看上她家許醫生了。
必竟許醫生那麼漂亮,年紀輕輕,已經是專家級別的人物了,被男人惦記也不新鮮。
陸擎似是無奈的笑了一下,「如果我當初夠珍惜,倆孩子都是我的。」
助理驚的嘴巴都張成了O形。
陸擎離開時,將手裡的鮮花遞給了一個匆匆走過的小護士,「送你吧!」
小護士愣了一下,繼而臉都紅了,還以為陸擎是對她有意思。
接過花兒時,一臉嬌羞,正以為男人會要她微信,卻不料,男人長腿邁動,已經走了。
晚上,陸擎去赴一場飯局,到了飯店的他,正匆匆往包間走,就聽見斜向里有人說話。
聲音似曾相識。
「這是隔了幾天的飯呢,都餿了,你們端過來給客人,這就是你們飯店的作風?」
歐陽寒星站在包間門口,面色不悅的向著一名服務生。
服生務臉上陪著笑,「不是的,歐陽少爺,不是隔了幾天,就是昨天晚上的,我們聞過了,不餿!」
陸擎嘴角一抽,心裡說,怎麼會有這樣的飯店,自已這一趟怕是來錯了,回頭再吃壞了肚子,他正想找個理由不去包間赴宴了,就聽見歐陽寒星聲音慢悠悠揚起:
「隔夜的飯,就像離婚幾年的男人,自已以為香的,都臭了!」
那磁性中透著一股子散慢不羈的聲音傳來,陸擎眉心間攏起一團黑氣,他望過去,就見歐陽寒星高大身形,背倚著包間的門框,雙臂抱了胸,臉上的神情陰晴莫辨的。
眼睛卻是向著他的。
陸擎心口一悶。
歐陽寒星直起身形對那服務生又嚴厲了聲音道:「這次就算了,再有這樣的事,把你們的招牌都砸了。趕緊的,把這桌撤了,上新的!「
服務生:「好的好的!」
歐陽寒星進屋了,服務生進去撤桌,陸擎心裡不得勁兒。
竟然說他是隔夜的飯!
他又不傻,自然聽得出,歐陽寒星弄這麼一出,是給他聽呢!
他抬手扯了一把領帶,心情很鬱悶。
好好的一桌菜就那麼撤出去了,換了新的來,一屋子人都不明所以,李甲剛好也在,就低聲問他,「這是搞哪樣呢,這飯菜都新鮮的呀!」
歐陽寒星:「沒你事兒,吃飯!」
飯局結束,歐陽寒星回了家。
許諾早孕,嗜睡,此刻早睡著了,歐陽寒星放輕了動作,一邊解著衣服,一邊到了床邊,他俯身,在妻子柔軟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那個發出去,又迅速刪除的朋友圈,他看見了,這丫頭,真笨,不會一句隔夜飯懟死他。
歐陽寒星洗了澡回來,去女兒的房間看了看睡著的小丫頭,便回來摟著妻子躺下了。
許諾睡意朦朦的睜眼,「你回來啦!」
歐陽寒星:「嗯,明天陪你。」
明天周二,她休息,他也推了工作,準備安心陪她。
許諾彎唇一笑,伸臂摟住她,「老公……」
女人撒起嬌來的樣子,軟糯糯、嬌嗲嗲的,聲音柔媚好聽,一點兒不像白日裡那個嚴肅沉穩的年輕女專家,許醫生。
歐陽寒星慶幸自已是她的枕邊人,能夠感受到她這樣多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