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文件袋裡的東西掏出來,一張張在辦公桌上一字排開。
那是一張張不同來歷和名目的發票,交款人處,簽的都是陸擎的名字。
發票里屬於珠寶的最多,日期從幾年前,到現在,粗略算起來也有幾個億了。
包包和衣服,小助理替許諾算了一下,總價應該在五千萬。
房產兩處,一處市內大平層,三千多萬,另一處,在D城最繁華的商業地段,十層商貿,總價五個億。
交易時間,就在上周。
「擎哥說,這套商貿就留著我收租用。」
陳心珠杏眼瞟著許諾,緊盯她的臉,就想看著她情緒崩塌的一刻,她的房產是不如她多,可架不住,她這個可以生錢啊!
十層商貿,一層層出租,她一年到手粗算也拿個幾千萬租金。
可惜,她沒能從許諾臉上看到任何多餘的情緒,她只是淡淡的勾了下唇,「不錯,陸擎對我,果真不及對陳小姐半分。」
陳心珠很滿意,「那是自然。打算什麼時候跟擎哥離婚,你選好日子,或許我還可以送你一個包包當禮物。」
她對許諾眨了下眼睛,下一句羞辱的意味十足,「左右擎哥送我那麼多包,我一天一個都背不過來,不如送你一個,也省得你背個帆布的,太寒酸不是?」
她瞟了一眼許諾放在桌上的背包說。
許諾不動聲色,她要喜歡名牌手包,陸夫人送她的,就不會放在溫莎別墅的柜子里蒙塵了。
「那就謝謝陳小姐了。」
她臉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陳心珠沒在許諾臉上看到滿意的表情,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高傲的白天鵝似的走了。
發票都沒拿。
「哇哦!」
陸雨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桌上那一排排的發票,興奮的尖叫一聲,又轉頭對許諾道:「哎嫂子,你說陳小三是不是傻啊!把這麼多發票放這兒,給你當證據!」
剛剛陳心珠來的時候,她恰巧去了衛生間。
許諾撲哧一笑,「別笑了,快點兒幫我複印一份。」
陳心珠不會一直傻,剛才只是被氣到忘了拿發票,說不定過一會兒就回來取了。
陸雨一聽,趕緊的,把發票都拾起來,一張一張幫著許諾複印起來。
發票才印完,陳心珠就急沖沖回來了。
她直接衝進許諾的工作室,「我留在這兒的東西呢?」
陸雨笑嘻嘻把手裡一沓東西雙手奉上,「賤賤,都在這兒了。」
這一聲賤賤,叫的陳心珠臉都綠了。
她接過發票放進手包,對陸雨拿腔拿調的道:「小雨,我跟了擎哥這麼多年,你怎麼也該叫我一聲姐姐,不過沒關係,你是擎哥的妹妹,我不會跟你計較的。」
她大人有大量的說完,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裊裊婷婷的走了。
她的身影才消失,陸雨就「嘔」了一聲,手捂著嘴,裝做要吐的樣子,「這麼茶里茶氣,也不知道大哥怎麼受得了她的!」
許諾彎彎唇,一邊把那些複印件里不屬於他們三年婚姻內的,挑出,塞進抽屜,另一些裝進手包,一邊說:「可能,他就好這一口。」
「我出去一趟,你要跟我嗎?」
她走時問陸雨。
陸雨歪歪腦瓜,似是想了想,「還是不了,我約了朋友去騎馬。」
幫著沒有血緣的大嫂,告有血緣的大哥,陸雨使勁兒晃了晃腦瓜,想想那後果,都惡寒。
姑嫂倆在工作室門口分開,許諾徑直去了深安律所。秦律師正在辦公室里等著她。
「秦姐。」
許諾進了屋,在秦律對面坐下,從挎包里,把那一沓子發票拿出來,「這些可以起訴陸擎和陳心珠了吧?」
許諾不想要錢,就想那兩人不痛快。
回想著昨天,陸擎對她說:許諾,你滿意了!
就好像,是她看不得陳心珠好,要害死陳心珠一樣。
許諾心裡憋屈,便越發希望這個官司能早點兒打,她想早點看到那兩人狼狽的模樣。尤其是陸擎。
秦律道:「夠了。妹子,聽好吧!」
那天在向鑒處,她就看許諾談吐不俗,但沒想到她就是傳聞中的陸太。想想那句傳言:陸太太是給陸家的長輩娶的,陳心珠才是陸擎的心尖寵。
秦律就無語的搖搖頭,這樣的婚姻真可悲。
許諾彎彎唇,「謝謝秦姐。」
「不用客氣。官司真打嬴了,我們律所也能揚名不是?」
許諾撲哧一聲,她起身,「那一切就交給秦姐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從秦律的辦公室出來,剛好,秦律的丈夫吳剛送客人下樓,許諾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那個客人盯著許諾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便問了一句:「那女的好像哪兒見過。」
吳剛:「陸太。」
對方眼睛裡便閃過一抹意味。
許諾從深安律所出來,順道去了趟超市買了些方便食品,出來時,不小心和迎面過來的人撞在一起。
購物袋裡的東西嘩啦就掉了一地。
「對不起啊!」
許諾一邊道歉,一邊彎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沒關係。」
那人也彎身幫她檢起來。
然後喚了一聲:「許諾?」
許諾就一怔,她看看眼前這個長相陌生的男人,詫然道:「你認識我?」
孔智生一笑,「我媽是陸擎的姑姑。」
許諾就一怔。
兩人起身,孔智生就自嘲似的說:「不過可惜,外公不允許我們回大宅。你不認識我,很正常。」
「要幫忙嗎?」
他很紳士。
許諾搖搖頭,「不了,謝謝。」
老爺子沒有親生女兒,卻有個養女,不知為什麼,這幾年不太走動了,眼前這位,應該就是那位姑姑的兒子了。
不過既然,老爺子跟他們不太走動,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許諾便有心跟孔智生保持距離。
孔智生彎月似的一雙笑眼看著許諾俏麗的身影拎著購物袋離開,彎彎唇,放著這麼漂亮的家花不要,卻親近外面那野花,陸擎八成是腦子出了問題。
許諾上了車,便直接回住處了。
另一邊
例會開完,又簽了半個小時的文件,陸擎拾起手機看了看,一個上午,還真安靜。
「太太在做什麼?」
他放下手機,冷著聲問了一句。
於助理搖頭,「不知道,陸總。」
陸擎抬頭睨著他,「一個稱職的特助,最忌諱的是什麼知道嗎?」
於助理立即醒過神來。一個稱職的特助,最忌諱的可不就是「不知道」三個字嗎?他說不出太太的動向,老闆這是生氣了。可是老闆您也沒讓我監視太太呀?您一向不是只關心陳小姐的動向的嗎?
於助理自然不敢這麼說,他立刻道:「我現在就去查!」
陸擎:「不用了!」
雖然心裡生她的氣,可卻還盼著她能給他打個電話,發個微信什麼的,他一定是病了。
「叫人看著點兒,她跟向鑒聯繫,就通知我!」
於助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