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她禮貌地笑了一下。

  陸夫人拉著許諾的手道：「諾諾，去大宅一起吃飯吧！「

  許諾笑道：「湘姨，大宅我就不去了，我和歐陽下午的航班回京城。這是我給您的。」

  並沒有什麼下午回京城，她只是不想去大宅而已。

  她把手裡的東西遞給陸夫人。

  陸夫人接過，眼睛微微泛紅， 「諾諾，難得你還惦著我。」

  「我都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

  陸夫人眼眶潮潮的，心口酸漲，幾欲流眼淚。

  許諾道：「怎麼會呢，您永遠都是我最愛的湘姨。」

  可是這個元旦，你沒給我寄禮物。陸夫人心裡難受。

  每個節日 ，許諾都有送禮物給她的，在陸家的時候送，離婚後，也送，去到美國後，還送。

  可這個元旦，她沒收到。

  她不在乎許諾寄給她的是什麼，她在乎的是，許諾還記著她。

  可現在，她好像要被遺忘了。

  旁邊，顧玫，眼底閃過一縷什麼。

  許諾並不知道陸夫人心頭所想，她抱住陸夫人， 「您別難過，在我心裡，您永遠都和我母親一樣。」

  陸夫人聽了，方才心頭寬慰了一些，她回抱了抱許諾，「那就好。我呀，還真怕，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遠處，一道修長身影走過來。

  男人像是剛從生意場上過來，深色西裝，氣質出塵。

  「買什麼了？」

  陸擎邊往這邊走邊說。

  陸夫人鬆開許諾，卻仍然拉著她的手，對陸擎道：「是諾諾來了。」

  陸擎一頓。

  他一雙幽深的視線落在對面仍然俏美的女人臉上。

  目光停滯了那麼幾秒，對她點點頭，表情淡漠，「巧。」

  接著，就長腿邁動到了顧玫身邊，伸臂將她攬進懷裡，神情溫柔，「累了吧？」

  顧玫仰著頭，對著他搖搖腦袋，「不累。」

  陸擎笑的寵溺，「還說不累，都靠我身上了。」

  顧玫對著男人眨了眨眼睛，模樣俏皮，「那你抱我？」

  陸擎挑了下眉，「也不是不可以。」

  他彎身將女人打橫抱了起來，「媽，我先帶她上車。」

  陸夫人很願意看到兒子兒媳相親相愛，她笑道：「去吧，去吧！」

  許諾的眼底，有什麼無聲無息的掩去了。

  「湘姨，您也一起吧！」

  陸夫人道：「那你呢？」

  許諾笑：「我等歐陽來接。」

  陸夫人點頭，「也好。那我走了，諾諾。」

  許諾：「嗯。」

  目送著陸夫人隨著兒子離開，許諾轉身給歐陽寒星打了個電話。

  對方在開會。

  「諾諾！」

  他仍然第一時間接聽了妻子的電話。

  「歐陽，我現在想你怎麼辦。」

  許諾鞋尖蹭著地面，聲音透著幾分繾綣的味道，心頭，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滋味。

  老婆想他，自然要立馬出現在老婆面前。

  「OK，馬上。」低低的聲音又揚高，「剛剛的內容大家都記住了吧？有什麼不理解的，直接打電話請示，現在散會！」

  歐陽寒星起身走人了。

  一眾分公司高層：……

  「寶寶，你在哪兒？」

  到了外面，歐陽寒星撥通許諾的電話。

  許諾發了個定位。

  歐陽寒星：「十五分鐘，保證到！」

  許諾就坐在那家商場一樓的休息椅上等著男人到來，這會子，疲憊感，忽然就來了。

  她看起來很消沉的坐在那兒。

  那道高大身影進來時，腳步一頓，繼而邁開步子向著她走過來。

  他直接彎身，將她抱起來。

  「看起來不太開心啊！」

  歐陽寒星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

  許諾癟癟嘴，「現在開心了。」

  看到他，她就開心了。

  歐陽寒星唇角彎起，垂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很溫柔，「D城，不是一個讓你舒服的地方，以後少來！」

  他說完，就抱著她，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她沒說，可他明白，能讓她忽然這麼消沉的，必定跟陸擎有關。

  雖然好多次，她都表現得渾不在意，但他相信，她其實還是在意的。

  只不過被刻意隱藏了。

  歐陽寒星抱著她上了車，就讓她靠在他的懷裡，回了向鑒的別墅。

  航班是明天早上的，這晚上，他們哪兒都沒去。

  夜裡，許諾夢見了夏藍。

  夏藍還是那副風情萬種的妖饒模樣，她來找她，兩人像以前一樣喝著酒，夏藍說，許諾，你找了個好男人。

  許諾說，你也重新開始吧，找一個愛你的人。

  許諾醒來的時候，夢裡的情景好像真實發生過似的，清晰的印在腦海。

  她怔怔的躺在那兒，心裡想，是夏藍來看過她了吧！

  回京城的第五天，新年如期而至，歐陽家一大家子人圍在一起，守歲，大人小孩兒都穿著大紅色的唐裝，全家上下一片喜慶。

  笑笑脖子上掛著金鎖，手提著個燈籠，在宅子裡跑來跑去，地上所有有可能絆到孩子的東西都被拿走了，所有有稜角的東西都被包上了防撞條，不用擔心孩子受傷。

  老太太笑呵呵道：「想不到啊，我老太太還能看到小重孫滿地跑的一天，老頭子，你說這叫不叫活久見啊？」

  一屋子人：……

  歐陽寒星走過來，在老太太身邊坐下，把老太太摟了，「奶奶，所以你要努力活得更長，這樣才可以看到你的另一個小重孫！」

  老太太一聽就愣了，她側過頭來，「諾諾有了？」

  歐陽寒星：「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總之，早晚會有！」

  老太太：……

  「混小子，又拿我找樂呢！」

  老太太罵了大孫一句，笑眯眯問許諾，「諾諾，等你學業完成了，就該生第二個小孫孫了吧？」

  許諾抿唇笑，「好的，奶奶！」

  一個孩子多孤單啊！

  像她小時候。

  所以，許諾是願意生二胎的。

  而且，最好二胎是個男孩兒，長大了，保護姐姐。

  老太太立刻笑了，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真是奶奶的好孩子！」

  歐陽夫人和歐陽先生對視一眼，心說，你的願望要實現了。

  歐陽先生心裡總算感到一絲安慰，二胎，總能生個男孫吧？

  「諾諾呀，等你完成了學業，再生二胎，這又要學習，又要帶笑笑，還要生二胎的，把身體累壞了就麻煩了！」

  歐陽夫人勾著唇角盯了她丈夫一眼，忍著笑，心裡說，你巴不得諾諾立刻給你生孫子呢吧！

  話倒說的好聽！

  許諾也知道歐陽先生什麼心思，她也不點破，只笑道：「謝謝爸！」

  歐陽先生：「嗯，剛才的紅包少點兒，爸再給你包一個。」

  歐陽先生打開皮夾，直接又掏了張卡出來，遞給許諾，「買件衣服穿！」

  許諾笑納了。

  不要白不要啊，老頭有的是錢！

  「謝謝爸！」

  這聲「爸」喊的響亮，歐陽先生高興，就又想包紅包，一想，剛那張卡，都能刷來一架飛機了，他還包什麼呀！

  就沒包。

  「笑笑，跟爸爸去放煙花咯！」

  歐陽寒星抱起女兒，去了外面。

  笑笑穿著厚厚的桔色羽絨服，頭上戴著毛茸茸的小兔帽子，眉眼彎彎可愛極了。

  歐陽寒星把孩子放在台階上，他自已到下面，去點菸花。

  許諾也裹了件羽絨服出來了。

  一朵煙花砰的一聲在夜空炸響，許諾捂住孩子的耳朵，看著天空綻放的絢麗花朵。

  笑笑開心的拍著小手，「好漂亮！媽媽。我能不能點菸花呀？」

  小人兒仰起小腦瓜，黑亮亮的眼睛眨呀眨，在煙花綻放的夜空下，特別漂亮可愛。

  許諾笑捏捏孩子的小臉蛋，「不好哦！只有大人才可以點菸花，笑笑是小孩子，不能點！」

  笑笑看起來有點兒失望，小姑娘嘟嘟小嘴，「好吧！那笑笑要快點兒長大！」

  許諾：「嗯嗯！」

  歐陽寒星把所有的煙花都點燃了，院子裡的夜空，一片絢亮。他過來抱起女兒，「笑笑，好不好看？」

  笑笑：「好看。」

  歐陽寒星吧的，在孩子臉上親了一下。

  孩子小手揉了揉臉，「男生不可以親女生！」

  歐陽寒星：……

  許諾哧哧笑，朝著孩子豎起大拇指，「嗯，笑笑說的對！」

  歐陽寒星：……

  零下十幾度的夜，好像更冷了幾分，許諾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怒意，她縮了縮脖子，轉身跑了，「我困了，睡覺去了！」

  歐陽寒星唇角斜勾，望著女人逃進屋裡的背影，哼了一聲，看一會兒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