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眸光真摯,「我們一起陪她找好不好?帶著念念。」
向鑒心口一松,「還以為你又說我心裡有她。」
陸雨臉上一熱,垂眸看著自已的腳面,「她心裡沒你,你單相思這麼多年,也怪可憐的!」
說完,她就轉身逃似的走了。
向鑒:……
許諾夢見了歐陽寒星,他被困在那架沉入海底的飛機里,隔著舷窗和她對視,目光里是深深的絕望。
許諾出不來氣,在一陣巨烈的窒息感中,被憋醒了。
醒來,男人眼裡那種絕望還時時的浮現在眼前,恍如萬把利箭插入心口,讓她疼到渾身發顫。
她掏出手機,撥打歐陽寒星的號碼,在對方不在服務區的提示中,手捂著嘴淚流滿面。
一夜煎熬,天光慢慢發白。
許諾給男人的微信發了條消息:歐陽,等著我,只要你活著,天涯海角,我找你回來。
這些天,她每個睡不著的夜裡,悲傷難以自抑的夜裡,都會給歐陽寒星發微信,就好像他能看見。
笑笑還睡著,許諾彎身吻了吻女兒肉嘟嘟的小臉,「寶寶,媽媽去找爸爸了,不要想媽媽,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太奶奶,好好在一起。」
許諾的眼淚打在孩子的臉上,孩子睡眠中哼哧了一聲。
許諾拉著行李下樓的時候,長輩們都在,向鑒和陸雨抱著向念也在。
「姐,我們帶著孩子跟你一起去。」
陸雨說。
許諾一怔,「陸雨,念念小呢,別折騰他。你在家好好照顧孩子,和小舅好好的,等我去把歐陽找回來。」
向鑒斂著眉,「我和你一起去,星星是我唯一的外甥,我這個舅舅也有責任把他帶回來。」
他說話的時候,滿臉憔悴的歐陽夫人已經背過身去,淚流滿面。
這些日子,老太太被送到鄉下去了,不然,他們誰也不敢流露半分傷心。
向鑒回身,握了陸雨的肩,「你在家好好照顧念念,等我回來。」
陸雨點頭,此刻的她,腦子裡沒有什麼將就不將就,只希望他們能找回歐陽寒星,一起平安的回來。
向鑒和許諾一起去了那處邊境。
他們從最近的一處漁村找起,拿著歐陽寒星的照片挨家挨戶的尋問,每一條返程的漁船也被他們問了。
得到的答案都只是搖頭,或者沒見過。
許諾告訴自已,這才第一天而已,她不能就被打擊到了,她也告訴自已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天一定不會辜負她的辛苦和期望。
然而夜裡,睡在那戶漁民家中的她,仍然一個人在照進窗子的月光下淚流滿面。
陸雨發來了微信消息,向鑒點開。
「有消息嗎?」
她問。
向鑒:「沒有。」
陸雨:「我姐真的太可憐了,你一定要幫她找到歐陽寒星。」
向鑒:「是外甥媳婦。」
陸雨抿唇。
向鑒:「你是她小舅媽。」
陸雨發來一個代表驚訝的表情。
向鑒原本心情很低落,但陸雨主動給他發微信,讓他沉重的心情有了一絲裂縫。
向鑒又等了一會兒,陸雨沒再發消息過來,他才休息。
接下來幾天,他們又走了好幾個小漁村,得到的答案仍然是沒有。
這邊天氣很炎熱,許諾和向鑒兩人都曬黑了一圈,向鑒還好,許諾就有些撐不住。
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她其實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陽光那麼熱烈,她的心那麼冷,像泡在北冰洋的冷水裡,數天以來的失望累積,讓她快要承受不住。
每一聲不知道,都會像一把利箭射入她的心口,幾天下來,她的心臟已經千瘡百孔。
站在最後那戶漁民家門外,許諾身形已經搖搖欲墜。
向鑒遠遠看著她,就像風中不停搖擺的弱柳,他心上一疼,嘆了口氣,走過去扶住她。
「諾諾,堅強一點兒,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什麼,你努力了,你往後餘生不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