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
看著驗孕棒上,唯一的一道槓,兩個人同時心頭一松。
時笙手捂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許明川把手裡的東西都扔進衛生間的垃圾桶,出來時問她,「現在放心了吧?我說沒那麼容易懷上。」
時笙道:「這樣最好,要不然,對老二,我肯定喜歡不起來。」
許明川就感到無語,但也沒說什麼。
必竟,毫無準備的懷孕,女人從接受到喜愛,是有一個過程的。
到了時間,兩人各自去上班,下午,許明川打電話給時笙,說是歐陽先生和歐陽夫人約他們晚上一起用餐。
時笙意外,但想到,這頓飯肯定跟兩個年輕人有關,便道:「那就去好了。」
許明川正要掛電話,時笙開口,「那個,我大姨媽來了。」
許明川:……
「來了就好。」
省得她胡思亂想。
時笙就覺得早上的自已挺荒唐的,竟然因為一個夢,認定自已是懷孕了。
很快到了傍晚,許明川親自過來接了時笙,夫妻倆一起去了歐陽先生所說的飯店。
歐陽先生和歐陽夫人已經在包間裡面等著了,許明川和時笙進來時,兩夫妻站起來迎接。
雙方落座, 歐陽夫人笑呵呵開口,「今天把二位約過來,是想談談諾諾和星星的事,諾諾已經懷孕了,我們想著,找個時間給他們倆把婚訂了,你們覺得呢?」
歐陽夫人很誠懇地徵求許明川和時笙的意見。
必竟,人家女兒都懷孕了,男方家再不拿出點兒誠意出來,就太說不過去了。
時笙和許明川同時一怔。
兩人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吃驚和意外。
「他們不是分了嗎?」
時笙問。
歐陽夫人臉上的表情僵住。
腦子裡立時就想起許諾對結婚這件事的牴觸,心裡就罵了一句:死小子,原來還真是你的事兒!
歐陽先生也是一愣,他有些不敢確定的望向歐陽夫人,那眼神分明就是問:你不是說,他們倆看起來挺好的嗎?
許明川道:「看樣子,二位的消息是落後了。結婚這件事,我們遵從諾諾的意見,訂婚也是。至於諾諾和歐陽公子,完全不必因為一個孩子強扭在一起,歐陽公子因為諾諾肚子裡的孩子和她複合,也沒有必要,許家養得起自已的小外孫!「
「哎,不是!」
歐陽先生見他把孩子說成許家的,心頭一急,差點兒站起來,心說:那也是我歐陽家的孫子啊!
但到底還是個理智的人。
歐陽先生道:「許先生的心情我們懂,諾諾跟著星星受了委屈,回頭我們教育星星,那小子被我們慣壞了,但孩子,是我們兩家的,是歐陽家的寶貝!」
憑什麼,孩子,就是你們一家的了?那孩子身上,也流著我兒子的血好不好!
歐陽先生在心裡腹誹。
一頓飯吃的都有點兒不對味兒,許明川走時,還把帳給結了,這是不沾你們的意思。
歐陽先生心裡更不舒服了,回去的路上就打電話給歐陽寒星,「身邊有人嗎?」
聽到歐陽寒星說沒人,歐陽先生便徹底暴發了,「你個死小子,你給我滾回來,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
許明川和時笙從飯店出來,兩人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一點兒哭笑不得。
懷孕、懷孕,鬧半天是他們女兒懷孕。
只是這傻孩子,怎麼就沒告訴他們呢?
上了車,時笙黯然嘆了口氣,「諾諾和我,到底是親不起來的。」
懷孕這麼大的事兒,女兒都沒有告訴她,反倒是從男方父母那裡知道的,時笙心裡不是滋味。
許明川心下也是一黯,女兒和他,又何嘗親得起來?
他們夫妻倆半斤八倆罷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太說話,即將做外公外婆的喜悅,並不能打消他們心底的失落和黯然。
回去之後,時笙就向校方請了假,三日之後,飛赴美國,許明川一同前往。
周一,許諾正常上學,傍晚,去超市購物,旁邊一對衣著不俗的母女,母親一邊往購物車裡放東西,一邊低著聲數落自已的女兒,「陸家那麼好的條件,你都看不上,你是想什麼呢,陸擎就算結過婚,也是個香餑餑,多少女孩子趨之若鶩呢!」
女孩子身材高挑,穿著一條淺色旗袍式連衣裙,看起來秀秀氣氣的,正是顧玫,她臉上卻閃過一絲難掩的尷尬,「他……」
女孩兒眉心斂著,看起來很難為情。
「他什麼呀!」
母親一邊往購物車裡放東西,一邊低著聲不耐煩的問。
顧玫難以啟齒的道:「他……他有怪癖!他喜歡……」
必竟是未結婚的女孩子,顧家這方面管的又嚴,顧玫從小生活的圈子都很乾淨,這也直接養成了顧玫保守的性子。
「喜歡什麼呀,你這孩子!」顧母就覺得她吞吞吐吐的,實在沒個乾脆利落的勁兒。
斜眼瞪她。
顧玫終於大著膽子鼓足勇氣,「SM!」
顧母愣了一下,想起那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瞬間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不耐煩慢慢變成震驚,又變成尷尬,「那就算了。」
許諾早就被顧玫一句:SM,驚到了。
她和陸擎三年夫妻,她從沒有見過他有那方面的怪癖,難道他還有她不知道的一面?
一想到此,許諾渾身起了一層栗,選完需要的東西就趕緊走了。
可不巧的是,她還沒出超市,就碰到了陸擎。
那人匆匆走進來,西裝革履,帥氣出塵,不知道是有什麼事,眉宇斂著,兩人走了個碰面,許諾腳步就驀地一頓。
陸擎也停下來看著她。
下一刻,許諾拎著東西快步離開。
陸擎回頭,「懷孕了,還自已拎東西,是孩子的爸爸不要你了嗎?嗯?」他神情里不乏興災樂禍的成分,事到如今,他也說不清自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了,很樂意看著她不幸福,讓她知道,她的幸福,只有他能給。
嗯,既然她不肯回頭,他就樂意看著她不幸福。
這樣心裏面,才能平衡一些不是嗎?
許諾惱怒的看著他,她發現,她還真是沒看清過這個人,為什麼,他明明表示得對她很愧疚,卻又不希望她好過。
這是得不到,就希望她毀掉的意思嗎?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朗朗的聲音。
「讓陸先生失望了,只有諾諾不要我的份,哪有我不要諾諾的,諾諾就像我一根肋骨,已經嵌進我身體裡了,沒有諾諾,我會生不如死。」
歐陽寒星長腿邁動走進來,他到許諾身邊,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平靜的向著對面的人。
陸擎的臉,於深沉中,慢慢變得肅凜。
這肋骨情話說的……
許諾望向歐陽寒星的時候,臉頰上的肌肉都跟著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