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間,許諾曲起的膝蓋去磕男人的要害,男人立時翻身躲開,許諾的身子也被帶起來,她上,他下。
外面有人輕叩門。
「許小姐?是出了什麼事嗎?」
是聽見動靜的女傭過來詢問。
許諾才要大喊,陸擎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沒事!」
他控制著呼吸,雲淡風輕的回。
外邊的人頓了頓,以為打擾了兩人的好事,轉身趕緊走了。
許諾眼睛腥紅,抄起床頭柜子上的花瓶對著那人的頭就砸了下雲。
花瓶里插著很大一束絹花,絹花的阻礙,影響到了花瓶落下去的力道,當的一聲,陸擎只是閉了下眼,下一刻,抓住她那隻腕子,花瓶滾落到地上,碎開。
許諾低頭狠狠地咬下去,趁著那人手臂吃疼松力的時候,掙脫開,拾起地上一枚玻璃碎片,猛地划過那人的脖頸。
陸擎倒吸氣。
他冷笑著鬆開她,那雙陰森森的眼,明明含著笑,但決沒有善意,許諾躲開後,他起身走了。
許諾躺在那兒,大口的吸氣,像一條脫離水面許久,一條瀕死的魚。
剩下的幾個小時沒再睡,到早上,許諾自已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了,放進垃圾桶。
下樓時,她看到陸擎,他穿著一件藏藍色高領毛衣,整個脖頸都被裹在裡面,看不到傷口。
她是醫生,知道怎麼樣避開要害,既給他教訓,又不至於造成重傷和死亡。
她的視線在他包裹的嚴嚴的脖頸處移開,對上男人別有意味的目光,陸擎手裡端著一杯水,對她微的挑了下眉,許諾沒理會,逕自去了陸夫人的臥室。
陸夫人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
正跟時笙說著話,女傭將早餐端到了房間,盯囑她趁熱吃,她也沒拒絕。
「時笙啊,你看你多幸福,有個這麼好的女兒。諾諾啊,你過來。」
許諾走過去。
陸夫人拉著她在床邊上坐下,吩吩女傭,「把我柜子里那條粉鑽的耳釘拿過來。」
女傭去取了來,陸夫人打開盒子,取出裡面精巧的粉鑽耳釘,「諾諾,這是媽媽年前買來,想送給你當做新年禮物的。媽媽當時看見這副耳釘啊,就想,我們諾諾戴上一定好看。」
她小心的把許諾耳朵上那副銀質的取下來,戴上這副粉鑽的。
「你看呀,這耳釘,多配你。時笙,你說是吧?」
時笙看著,眉眼含笑,「姐啊,你買了也是白搭,大概率也是留在柜子里落灰。」
陸夫人自然知道,「這孩子,就是隨你,會過!「
時笙笑笑也沒反駁。
她不是會過,她是對學習和工作之外的東西,都不太感興趣,她至今都沒有打過耳洞。
結婚的時候,許明川送了她全套的首飾,價值連城,其中的耳環,更是精美絕倫,直到要幫她戴上的時候才發現,她耳朵上沒洞。
她至今仍記得他當時驚訝的樣子。
他嘖嘖了兩聲,說:「我還真是,撿到塊寶。」
但並沒影響他後來的幾年,接二連三的送她首飾,只不過,那些耳針款的耳飾,通通換成了耳夾款。
後來,他有吳麗雅了,她再沒收到過他送的首飾。
時笙一陣愣神。手機響,是許明川打來的,她出去接聽。
「媽,戴這個會影響工作的。」
許諾摘下了粉鑽耳釘,「太顯眼了。」
陸夫人道:「你可以周末拿出來戴戴嘛。」
許諾還是不想收,陸夫人待她好,她都知道,只不過現在身份不同了,她越收陸夫人的禮物,和陸擎那裡,越脫不開似的。
「她怕跟陸家脫不開關係呢!」門外一道頎長身影進來。
陸夫人臉色一僵。
陸擎:「您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讓那個人知道,誤會是我送的,不是要給她找麻煩?」
陸擎說著,幽黑的眼眸睞了許諾一眼。
許諾身形僵了又僵,她有些著惱的瞪向陸擎,陸擎接到了她的眼神,只微的挑了下濃眉,低頭對陸夫人道:「中午我在食勝齋訂桌了,上午先去醫院做個檢查。中午一起熱鬧熱鬧。」
「時姨和諾諾大老遠過來,還沒有好好招待她們呢!」他臉上笑容溫和。
許諾總覺得,他的心思,沒有他的話說的那麼好,但哪裡不對勁,她又想不出來。
「做什麼檢查呀,我就是心病。你什麼時候好好找個老婆過日子,我就好了。」
陸夫人開口。
陸擎:「等把年過了,您再安排。」
陸夫人以為他放棄追回許諾了,心裡鬆了一口氣,「有你這句話就好。」
到了中午,
所有人去了食勝齋。
許諾和女傭扶著陸夫人下車,先進了包間,時笙在門口接電話,許明川在催她回去,一個上午打好幾個了。
陸擎進來就碰見客戶,在寒喧。
對面有道高大的身影和幾個打扮不俗的人走過來。
互相道了祝福,陸擎接了客戶的火,兩人站在那裡吸菸,客戶笑呵呵道:「陸總和前妻這是複合了? 」
陸擎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沒點頭呢!」
客戶:「看起來這是好日子不遠了嘛,不然,哪個在一起過節。」
陸擎笑,嘴裡叼著那根煙,不語。
「我先進去,回聊。」
客戶,「好好。」
眼尾掃過那人陰鷙的臉,陸擎大步進了包間。
歐陽寒星一張帥臉,比那冬日料峭的冰雪還要寒氣襲人,一起來的某局長跟他說了什麼,他只嗯了一聲。
席間,他藉口去衛生間,站在廊下吸菸,許諾正好從包間出來,一眼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她有點兒不相信自已的眼睛。
「歐陽?」
她走過去。
歐陽寒星回過身來,琉璃色的眼睛看著她,面上沒什麼表情。
「你怎麼在這兒!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許諾眼睛裡閃動著驚喜。
歐陽寒星拈起她的下頜,一雙眼睛格外深邃,真想看看她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有點兒事情需要解決。」
他鬆開她。
「你又怎麼在這兒!」
許諾遲疑了一刻才說:「陸夫人病了,我過來看看她。她待我像女兒。」
解釋,是怕他誤會。
心裡忐忑。
她抓住他的手,握著,「哥哥。」
低低的輕喚,最能讓他在某種情緒高漲的時候,偃旗息鼓。
她很會拿捏他。
知道怎麼樣,能讓他破防。
溫軟的小手,正在擊潰著男人的心理防線。
「什麼時候回去。」男人壓下心裡的翻騰的情緒。
「沒什麼意外的話,明天。」
她站的這樣近,身上獨有的馨香讓人沉迷,歐陽寒星吸氣。
「一起。」
許諾:「嗯。」
包間的門口,那道身影一邊吸著煙,一邊默默地看著。
許諾惦起腳,在歐陽寒星的嘴角落下一吻。「明天見。」
歐陽寒星:「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