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身上到處火辣辣,典型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外面有車子開進來,許明川抬眸,就看到那輛熟悉的速騰。
小丫頭帳戶上,最緊張時,也沒低過七位數,卻吝嗇的沒法說,弄這麼輛車子,在D城時,開這個,現在還開這個。
倒像了她媽媽。
低調得不像話。
許諾進來的時候,許明川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本醫學書籍,看得認真。
她也沒打招呼,徑直進了廚房。
那個專注看書的人,默默從書籍上面抬起眼睛,視線落在那道高挑的身影上,一直跟著她進了廚房,他唇角彎了彎,繼續「研讀」那篇十多年前的,署名為「許明川」的醫學論文。
「媽,我來吧!」
許諾挽起袖子,準備接替時笙做晚餐。
時笙笑側頭,「不用,媽正跟李嫂學呢。諾諾,你工作一天了,去歇會兒吧!」
時笙不知道許諾遇襲的事兒,更不知道歐陽寒星曾為許諾擋刀。多方力量,把這事兒瞞下了。
那個多方力量,包括許明川,也包括歐陽寒星,當然,還有醫院。
許諾不可能去歇著,她一點兒也不想看見許明川,更別提跟他同處一個空間了。
許諾坐在餐桌前,查看微信消息。
陸雨又發了一些小寶貝的照片過來,兩個月的小寶貝,身上掛著許諾快遞過去的金鎖,白白胖胖的,漂亮又可愛。
許諾看了又看,唇角彎著一縷笑窩。
生命,真是神奇。
一男一女,就能締造出這麼可愛的小東西。
她把照片分享給小漫,「可愛吧?」
對方半天才回覆:「這誰?你給我生的?」
許諾一愣,才驚覺,她竟然手潮的,把照片分享給了歐陽寒星。
許諾嘴角一抽。
趕緊點擊撤回,但過了時效了,撤不回來了。
歐陽寒星:「我兒子,肯定比他帥!嗯,我跟你的!」
許諾心臟怦怦亂跳,趕緊把微信關了,
這壞狗!
醫院裡
歐陽寒星瞅著那張嬰兒照片,對著孩子的五官,反覆研究了半天,最後那張照片被分享給他小舅,向鑒。
「小舅,這你遺落在民間的兒子?」
向鑒在飯店應酬,他一手擎著酒杯,一手滑動手機屏幕,看到那張照片,又看到歐陽寒星的留言,嘴角一抽。
「我沒女人,哪來的兒子!你的吧?」
向鑒在手機屏上敲出一行字發過去。
「沒關係,怕諾諾知道,我給你養,正好我這兒缺個繼承人!」
大外甥和小舅舅,平時不少插科打諢。
歐陽寒星切了一聲:「我兒子才不給你!我是看這小兔崽子,像你!」
向鑒又掃了一眼那張照片,「哪裡像了,這麼胖!」
客戶敬酒,向鑒就把手機放下了。
歐陽寒星也放下手機,問李甲,「許諾回家了?」
李甲:「回家了,清瀾居。吳麗雅那事兒後,時笙和許明川好像和好了。」
歐陽寒星:「他們倆有聯繫嗎?」
李甲知道他說的是誰倆,搖頭,「沒有。」
歐陽寒星:「陸擎那兒總單著,我這也不踏實,你給他弄過去幾個女人……」
晚餐做好了,時笙和李嫂一起把飯菜端上桌。
許諾挨著時笙坐,許明川那邊是孤家寡人。
許明川坐下時,後背碰到椅背,低嘶了一聲,許諾不知內情,瞅了他一眼,一邊慢悠悠的擇著魚刺,一邊說,「媽,爸是不用願意和我們吃飯呢,他可能在想著吳麗雅!」
時笙瞄了女兒一眼,最後視線落在對面的男子臉上。
許明川感覺到一種涼颼颼,心裡罵了句死丫頭,
這麼多年第一次叫爸,就是給他挖坑。
「瞎說,我就沒想過她!」
他有些著惱的回。
一邊故做淡定的夾了口菜。
有李嫂在旁邊指導,飯菜的味道好多了。
時笙收回目光,平靜的開口:「不知道吳小姐現在怎麼樣了,好一陣兒沒上過熱搜,沒和許專家秀過恩愛,一定很寂寞吧?許先生還是抽時間去看看她。哦對了,吳小姐的生日去年是在清邁過的吧?不知道今年怎麼過,許先生有安排了嗎?」
時笙一邊用著餐,一邊淡然若素的開口。
許明川:……
他再一次體會到了自作孽不可活。
許諾嘴角噙著一抹意味,她挑了下眉,「可能,爸會送她一款珠寶吧?上次拍賣會吳麗雅不是自已拍了一款?」
吳麗雅五千萬拍下一枚玉簪,人盡皆知。
許明川的臉越發難看了幾分。
他生的女兒,這麼多年的第二聲爸,是揭他的短。
對面一雙視線落在他眉目間,越發涼颼颼。
「呃……」
總不能當著孩子的面打自已耳光。
「我面壁去可以吧?」
他說完,就放下筷子,起身走了。
「媽這麼就原諒他了?」
許諾不可思議地問出心裡的疑惑。
時笙勾了下唇,「不光他有錯,我也有。我一直相信著,我以為可以相信的人,為了他,怨恨我的愛人,忽略了我的女兒,諾諾,我也有錯。」
許諾抿唇。
時笙心情複雜的開口:「陳恩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陳恩錄了,或許,從我嫁給你爸爸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變了。是我固執的以為,他還是他而已。」
因執的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端方雅正的青年。
許諾凝視著時笙,她迷惑了,她埋頭吃飯,不再言語,吃完,就走了。
時笙上了樓。
許明川把自已關在書房裡了。
他站在寬敞潔淨的玻璃窗前,瞅著外面茫茫夜色,打耳光、鋼絲球刷身體,面壁都用上了,下次不知道用什麼了。
但願也沒有下次了。
他沒跟吳麗雅上過床,但肢體接觸有過,也大把大把的在她身上花過錢,當初每一次的故意而為,都是為現在的自已挖的坑。
再有短兒被揭,他就能把自已給埋了。
書房裡沒開燈,許明川從書桌下面摸出一盒煙來,點著,一點菸火從窗子裡映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
門外有腳步聲,許明川屏住呼吸,聽著。她一定不忍心,過來看他了,就像剛剛他用鋼絲球刷身體,她闖進去,阻止他。
他心頭有那麼點兒小悸動,就豎耳聽著,但是腳步聲漸漸消失了。她沒來。
時笙回臥室休息了。
這一天,挺累的。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