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輕輕帶上門,李甲望過來,見是她,就把手機收起來了,「剛睡。許小姐,您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這兒守著。」
李甲低著聲音。
許諾道:「她為我擋刀,我哪有回去的道理,回去也睡不安生啊,不如在這兒守著吧。」
她在沙發上坐下,心事沉沉的凝視著睡著的男人。
李甲道:「那您這兒守著,我外面呆會兒。」
許諾:「嗯。」
李甲出去了。
歐陽寒星放在床頭的手機,有微信提示。
許諾走過去,拾起男人的手機看了看,屏幕上彈出一個暱稱:女人五十一朵花。
許諾想,還有這麼騷氣的名字。
但不知為什麼,此刻卻對男人的微信有了一絲好奇,那種想要窺得男人心底秘密的好奇。鬼使神差的,許諾把手機屏向著光亮處,循著鎖屏圖案上,那一點微不可查的指紋,手指輕輕划動。
居然,解鎖了。
許諾心底一松,又一緊。
松的是,她也許可以通過男人的手機發現一些什麼,緊的是,她在做一件不道德的事,這有悖於她做人的準則。
可她還是點開了男人的微信。
入目所及,王總,李董,陳經理,牛局長等等等等,還有他一干發小,微信里人挺多,也有若干未讀消息,她下拉了好半天,才找到程小溪。
也可以說,程小溪淹沒在那一堆微信好友里,而陳心珠,她永遠活躍在陸擎微信的前幾位。
陳心珠在陸擎的微信里,是被置頂的,而她這個妻子,卻淹沒在他一干好友里。
也可以說,除了正常的工作聯絡,陸擎的那些聯繫人里,就屬陳心珠和陸擎聯繫得頻繁。
點開程小溪的暱稱時,許諾指尖輕顫,心臟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既想知道,又害怕,那種感覺,真的從來沒有過。
兩人最近的一條記錄,在一個月以前,再往前翻,竟然是一年以前。程小溪叫他星星。
微信里也沒有什麼曖昧的語言,只是問歐陽寒星在哪兒。
歐陽寒星沒有回覆。
許諾沒再往上翻,情知,微信記錄是可以刪除的,或者,人家從來不用微信聊曖昧,都是直接上床。
她順著微信下面的紅點點,找到那個叫女人五十一朵花的人,置了頂的,點開,隨後沒忍住撲哧一聲。
裡面全是一個操碎了心的母親和渾不吝兒子的日常互動。
剛剛那條消息,就是問歐陽寒星為什麼出差不提前說一聲的,問他,眼裡還有沒有她這個老媽。
許諾想,這暱稱,八成是這個渾不吝給歐陽夫人取的吧!
許諾退出那個聊天框,一眼又瞄到了自已的暱稱。應該也是置了頂的,因為那麼多標著紅點點的暱稱都在下面排著呢!
點開右上角那三個點兒,果真看到「置頂聊天」那個選項是打開的。
許諾唇角一彎。
耳邊又傳來一聲輕嘶,許諾手臂一顫,手機差點兒失手砸地上。趕緊關了屏放回原處。
歐陽寒星還睡著,許諾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
李甲進來的時候,她趴在床邊睡著了,李甲便又默默地關上了房門。
很快天亮了。
歐陽寒星醒來的時候,許諾還睡著,安安靜靜的趴在他的腿邊。他慢慢撐起身形,用完好的那隻手臂 把手機夠過來,解鎖,看到眼前出現的界面,他皺了下眉,視線隨即,垂落在女孩兒的發頂,那一眼,意味有點兒深。
歐陽寒星跟歐陽夫人通話的聲音叫醒了許諾,她迷茫了一下,抬腕看了看表,便起身出去了。
去宿舍洗漱完,人精神了不少,李甲打來電話,說他買了早餐,叫她過去吃,許諾說不了。
她馬上要上班了。
昨天落下很多工作,她趕早去診室把那些工作做完。
沒一會兒,李甲把早餐送到了診室。
許諾謝過李甲,李甲說,那是歐陽寒星讓給她送過來的。
許諾心上暖了一下。
「她在吃飯嗎?」
病房裡,男人問。
李甲:「好像沒空吃。」
歐陽寒星皺了眉,如果她是個普通女人,養起來就好,但她不是普通女人,她有自已的志向,麻煩!
病房的門推開,一道頎長身影走進來,陸擎一身暫新的行頭,英俊又有派頭。
他進門就吩咐於助理:「把營養品給歐陽公子放床邊!」
一邊說,一邊走到床邊坐下。
男人英俊的臉透著關心,看起來很真誠,「昨天的事謝謝歐陽公子,如果不是歐陽公子替諾諾挨那一刀,現在躺在這兒的就是諾諾,或者,諾諾會有生命危險也說不定。陸擎無以為報,以後歐陽公子有什麼需要,陸擎定當全力以赴。」
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
歐陽寒星冷眼看著這個不速之客,被氣笑,「還真是,謝謝陸總關心了。」
他撐起身形,讓自已靠在床頭,雖受重傷,容顏有些狼狽,但氣勢不輸。
他吩咐李甲,「東西收起來。」
隨後又不喜不怒的對陸擎說:「陸總的好意我記下了,回頭我和諾諾結婚的時候,一定不忘了請陸總喝喜酒。」
陸擎則才還盛滿擔心的臉,終於有了裂縫。
許諾在門口,胸口起伏,陸擎明顯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話里話外,宣誓主權還沒忘了打擊歐陽寒星。
而歐陽寒星,也不是個好鳥。
連婚禮和喜酒都安排上了。
病房裡的空氣,剎那間沉寂。
有一種劍拔弩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