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絕不會去幫劉小蕙找阿哲,不找阿哲,就不會認錯人,也就不會被歐陽寒星盯上了。
歐陽寒星伸出修長的手臂 ,慢悠悠的端起茶几上的水杯,裡面的半杯水,估計還是早上倒的,早涼透了。他抿了一口。
「還有嗎?」
他似乎還沒聽夠。
許諾猛地一抽搭,望向他的眼神不可思議。
歐陽寒星把水杯又放了回去,「有就一次都說出來,怕你下回委屈。」
他抬手捏捏她的臉,觸感柔滑微濕,他的眼神,不乏寵溺。
許諾才發現,自已是坐在男人腿上的,像被燙了一下,蹭的一下從他腿上下去了。
「你趕緊走啊!」
她拾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指著他,滿眼戒備,「不然我把你殺了,放到解剖台上去!」
她恐嚇他。
歐陽寒星吸氣,喜歡上一個女醫生,還真是充滿挑戰。
「那行,我等你解剖。」
他忽然胸口向刀尖貼近了幾分,低而魅惑的聲音說:「到時候我一絲不著的,你不害臊啊!」
「臊你個鬼,快走!」
許諾臉頰一燙,「老娘學醫的什麼沒見過,滾!」
歐陽寒星喉頭一梗,這女人怎麼一會兒柔弱可欺,楚楚可憐,一會兒又麻辣滾燙,像爆炒小龍蝦。
他嘖嘖了兩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整了整大衣,「行,有你的。今兒先這樣,明兒我再來看你。」
他說完,轉身離開。
「滾,誰要你看我!」許諾對著男人黑色皮衣的挺拔背影開口,恨不得照著男人的屁股上面踹兩腳,直接把他踹到外太空去。
「色厲內荏!」歐陽寒星回頭望了她一眼,拉上房門。
許諾:……
水果刀噹啷一聲丟回果盤裡,許諾深深的吁出一口氣來,走過去把房門反鎖了。然後打電話給物業,她要換門鎖。
樓下
黑色的賓利停下時,那道挺拔的身影正從樓里出來,陸擎看著歐陽寒星的蘭博離開,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扶手箱。
兩個穿物業制服的人拿著什麼東西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說:「15層那業主,這麼晚了換門鎖,就不能等明天!」
另一人:「你沒聽見業主說有人動她門鎖嗎?別嘮叨了,快點兒吧,人等著呢!」
徐徐降下的車窗里,男人聽見了兩個物業男的電話,他低喊了一聲:「你們兩個!」
兩個物業男停下腳步,奇怪地望他。
陸擎一人丟給他們一盒黃鶴樓,「我那兒有最先近的智能門鎖,主人能夠實時通過手機查看門口鎖狀況,有人靠近,門鎖會發出警報。」
兩個物業男被手裡的黃鶴樓打動,「你那鎖哪兒呢?」
陸擎:「等會兒。」
車窗合上,從外面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裡面的人在打電話。
幾分鐘後電話打完,車窗重新降下,露出男人夜色下英俊的臉,「二十分鐘,我的鎖送過來。」
一個物業男問:「你的鎖很貴吧?業主不接受怎麼辦?」
男人點起一根煙,「不收錢,做個宣傳。」
「那行,我們等會兒。」
兩個物業男站那兒,各自抽出一根煙來,朝著陸擎借火,陸擎都好脾氣的給了。
一根煙抽完,門鎖送來了。
物業男拿著上樓。
車子裡,男人的唇角牽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兩個物業男上了樓,叩了叩門,許諾從貓眼看清他們身份,才把房門打開。
物業男利落的把舊鎖撬下來,打開新鎖的包裝盒子。
「這是新出的智能門鎖,有人靠近,主人就能收到警報!這家公司新品宣傳的,不收費,姑娘你趕上了!」
許諾拾起那個包裝盒看了看,看說明,確實挺先進的。
新鎖安裝好,許諾在手機上註冊了程序,又試驗了一把,確實,人貼近門鎖的時候,手機就響起了警報。
看起來不錯。
物業人員走後,許諾反鎖了門,早早的睡了。
早上醒來,窗外一片白。
下雪了。
許諾瞅著窗外,有那麼一會兒愣神。她想起那個冬天,也是這麼一場雪,她和陸擎一起去堆雪人,他堆了兩個,一個像他,一個像她,明明只是一年前的事,卻似乎是很久遠前的事情了。
許諾把自已捂得嚴實,從樓上下來,天氣不好,她得早點兒出發,樓下一輛車子披著薄雪,鳴笛。
許諾看過去,男人剛好從車上下來,他手裡撐著一把傘,長腿邁動,徑直朝她走過來。
黑色的傘撐在她的頭頂。
「我送你吧,今天路況不好。」
陸擎溫聲開口。
許諾一頓,她一雙澄亮的眸沒有溫度,抬眸望向男人,「陸擎,你送我上班也好,幫我做什麼事也好,我首先會想到的,總是陳心珠。我會想,如果陳心珠在這時候叫你,你會不會再次棄我而去。」
陸擎深吸氣,他斂眉,「不會再有那樣的事了,陳心珠這個人,都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了。」
許諾微蹙眉尖歪頭,「倘若她還在呢?」
陸擎目光變深,「諾諾,沒有倘若,她以後再也影響不到你了。」
許諾似乎很無語的笑了一下,那張臉明艷而俏麗
「我是說倘若。倘若她沒有做下那許多惡事,而壞人綁架了我們倆,我和她同時命懸一線,你會先救誰?」
陸擎沉默,應該是想像了一下那樣的情況,他雖沒有立即說話,可他的反應,許諾已經明白了。
她輕笑,「陸擎,你還不明白嗎?在你的心裡,陳心珠永遠是第一的,而我,永遠排在陳心珠的後面,陸擎,我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他的心裡只能有我一個,在危難的時候,他永遠會選擇第一個救我,所以,陸擎,我們不會再有以後了。」
許諾的笑容轉涼,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雪花飄飛中。
男人的臉上,是比夜幕還要沉的黑色。
陳心珠和她,這個結,似乎再也解不開了。
而他,為什麼又要做選擇?
老天為什麼要如此為難他!
陸擎心口悶悶澀澀,像被鈍刀子割著,那麼的疼。大片的雪花不停的飄落,鵝毛一般,男人的傘,仍然撐在女人站過的那個位置,而他自已,身上早落滿了雪。
卻恍若沒有知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