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如果,沒有如果

  謝一霆面色蒼白,腳步都差點站不穩:「不會的,珊珊對她那麼好,處處為她說話,她沒有理由害珊珊。」

  「她沒有理由,言言就有理由了?」顧瑾墨冷冷一笑,「如果兇手真是謝秭歸,你要怎麼辦?」

  不,不會是歸歸……

  謝一霆不願意想,也不敢想。

  他和珊珊對歸歸那麼好,歸歸怎麼會做這種事?

  「謝一霆你這個妹妹要是真這麼好,會對三哥下毒手嗎?你別忘了,她是差點殺了三哥的人。」溫言的一句話,讓謝一霆心中的希冀徹底瓦解。

  他想到了那一次在車裡,謝秭歸一閃而過的掙扎。

  當時差一點,差一點謝秭歸就踩了油門。

  有些事看似荒唐,仔細深想卻很合理。

  是啊,歸歸連小野都能殺的人,還有什麼不能下狠手的?

  顧瑾墨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冷笑一聲,摟著溫言頭也不回的離開。

  謝一霆還想追上去,走了幾步,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

  看著顧瑾墨和溫言攜手離開的背影,謝一霆的心口像被什麼掐住一樣喘不過氣。

  「如果珊珊和你關係好,是不是就不會遭遇不測?」

  謝一霆追問的聲音很大。

  溫言腳步一頓。

  「你那麼護你的朋友,你又是『W』的管理人,如果……如果珊珊一開始和你關係好,你一定不會讓她出事,對嗎?」

  謝一霆喃喃,像在問她,又像在問自己。

  溫言沒有回答。

  然而謝一霆卻知道,他說對了。

  溫言對身邊的人都保護得很好,如果自己不是和溫言針鋒相對,或許珊珊不會死。

  溫言這麼厲害,肯定會保護好身邊的人,就像保護李姿愛一樣。

  珊珊的死,他也有責任。

  她在國外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和他交往就出了事。

  他又何嘗不是是害死珊珊的間接兇手呢?

  想到這,一股悲涼油然而生。

  「你有心情在這裡悲春傷秋,不如早點查查謝秭歸那天到底做了什麼。」

  顧瑾墨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打在他的心底。

  謝一霆緊閉雙眼,拳頭握緊……

  謝秭歸……

  此時,謝秭歸和霍晏庭已經打扮好,正準備去見蘇財源。

  臨出門時,謝秭歸的電話響起。

  謝秭歸看了一眼手機,見是謝一霆,想也沒想就接了起來。

  「喂,二哥,你找我有事啊?」謝秭歸語帶驚喜。

  謝一霆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主動找過她了。

  這個號碼是她的私人號,除了最親近的人,沒幾個人知道。

  「我有事找你。」謝一霆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在家嗎?」

  正在穿鞋的謝秭歸呼吸一頓,看了一眼同樣困惑的霍晏庭,驚訝道:「啊,二哥,今天我要和霍晏庭見朋友,現在已經出門了……二哥你有什麼事啊?直接電話里說吧。」

  雖然她很樂意謝一霆找自己,但真的和謝一霆撞上,她又很害怕。

  冉佩珊的死畢竟和她有關,她能演一時演不了一世,要是被謝一霆看出來就遭了。

  「你已經出門了嗎?」謝一霆站在樓下,朝這棟樓的某個樓層看了一眼。

  那個房間的燈還亮著。

  這是他送給霍晏庭和謝秭歸的「愛巢」,也是送給謝秭歸的嫁妝之一。

  「是啊二哥,我已經出門了。」謝秭歸說謊不打草稿,「要不等我忙完了給你打電話吧。」

  忙完了打電話和忙完了見面有很大區別。

  謝秭歸緊張的握住手機,努力不讓自己露出馬腳。

  霍晏庭輕飄飄的瞅了她一眼。

  謝秭歸做別的事的時候很蠢,但在這種事上,倒是裝得好。

  或許是關係到生命,這一次,她偽裝得滴水不漏。

  等把謝家搞定,他要想辦法和謝秭歸一刀兩斷。

  雖然他不是什麼好人,但殺人這件事牽扯的範圍太廣,他在國內的好日子還沒過夠,憑什麼要跟著謝秭歸去國外逃難。

  「走吧。」掛完了電話,謝秭歸總算鬆了口氣,得意的挽住他的手,「我二哥還是那麼傻,我說什麼都信。」

  霍晏庭嘴角邪邪的上揚:「的確很蠢。」

  然而話音落下沒多久,兩人剛走出樓棟,就被打臉了。

  看著站在樓棟前抽菸的人,謝秭歸渾身一震,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霍晏庭也看到了那個人,臉色很是精彩。

  謝秭歸窘迫的對著那人道:「二……二哥……你怎麼在這啊?」

  謝一霆直起身,把菸頭擰滅。

  他眼神幽幽,看不出情緒:「你不是說你出去了嗎?」

  「哦,我……我剛剛忘記帶東西了……就回來拿一下。」謝秭歸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二哥,你有什麼急事啊?還專門在這等我……」

  見到謝一霆的一瞬間,謝秭歸的心臟狠狠一揪,緊張得脊背冒汗。

  現在的她最怕見的不是警察,而是謝一霆。

  兩人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他們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謝一霆突然過來堵她,很不尋常。

  「有些話想問你。」謝一霆定定的看著她,「關於珊珊的。」

  謝秭歸心底大駭,面上卻努力維持鎮定:「好,你問吧。」

  「珊珊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上?」

  「這事我不是之前說過了嗎,二嫂的手機落在我家了,我當時正想給她送去。」謝秭歸說完,緊張的看向自己的哥哥,「二哥,警察那邊已經做好了筆錄,有什麼你直接去警察局看就可以了……老實說,冉佩珊和我關係好,她去世了,我這幾天也沒有睡好覺。你現在專門問我這些,恐怕今天晚上我也睡不好了。」

  說到這,謝秭歸淚光盈動:「她是我認定的二嫂,看到那天她的慘狀……我哭了一整天,我……我很害怕,也很難過。」

  做夢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因此這一哭,倒也真情實感。

  謝一霆垂下眼睫:「也就是說,你是最後一個見她的人。」

  謝秭歸的心臟狠狠一跳。

  「二哥……」

  「歸歸,珊珊的死,真的和你沒有關係?」謝一霆盯著她,一動不動,「珊珊對你很好,至始至終都護著你。」

  「二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謝秭歸紅了眼,慌忙問,「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麼?溫言,是溫言嗎?溫言她說了什麼?她是不是說人是我殺的?」

  「二哥,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謝秭歸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眼淚直直的往下掉,「我已經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好不容易來了個二嫂護著我,我還對她動手,我是瘋了嗎?!」

  「二哥,你知道我的,我和二嫂的關係一向很好,我沒有理由害她啊。」

  謝秭歸說得情真意切,謝一霆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心底的那桿秤忽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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