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連續幾天，沈曼曼每天接送澤乾上學，都會在門口逗留一段時間，再也沒有看見過鄭瑞陽。
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開始忙碌自己的工作，公司馬上就要開業，好多事情都堆在一起了。
最近忙的人不止是她，整個團隊都很忙。
蔣欣伸著懶腰，「累得我骨頭都散架子了，你說現在年輕人怎麼都這麼沉不住氣呢？剛畢業做實習生有問題嗎？一個實習生問我要1w的月薪，我問她有什麼資格和底氣要這麼高的薪水。人家告訴我，這1w的月薪買斷了她的自由，自由是無價的，1w已經算是很少了。我的天呀，社會變化真快呀，想當年我們能有一個實習地方，一毛錢都不給，那都是謝天謝地了，你說，是我老了嗎？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沈曼曼都聽笑了，調侃道，「設計師的思維是緊跟時代的，不是你老了，是他們太新潮了。」
一個設計公司，設計團隊是最核心的，所以這個部門的把關也是最難的。
夏娃又拿了一摞子簡歷走過來，「來吧，這些都是屬於你的，你逐一篩選，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身體，小心被他們氣死。」
「天呀，一個雷劈死我算了。」
辦公室的氣氛不錯，沈曼曼讓於果訂咖啡，犒勞大家的辛苦。
倏地，她的電話響起。
是學校老師的，沈曼曼本能地緊張，「喂，劉老師……」
「出事了，澤乾媽媽，澤乾出事了……」
劉老師說完，沈曼曼嚇得臉都白了，一秒後慌亂地轉身跑出公司。
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個個傻傻的面面相覷。
這邊，沈曼曼急匆匆開車，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會開得這麼快，油門踩到底，一路上闖了四五個紅綠燈，差一點釀成車禍，即便如此，也沒停下過。
她用最短的時間抵達學校，此刻的學校已經亂作一團，有學生在尖叫，老師正在上前勸說，可鄭瑞陽壓根就停進去。
沈曼曼急出了一身的汗，她從圍觀群眾中擠進去，而鄭瑞陽已經躲進了教學樓。
「鄭瑞陽，你放了澤乾。」
她一步步退到了大廳，陰森的笑容在她嘴角浮現，「沈曼曼，有膽子，你就跟我上來。」
步子飛快，一隻手挾持著莫澤乾，一隻手用鋒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頸，她接近瘋狂，力度控制不住，莫澤乾的脖頸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痕。
沈曼曼的心都提到嗓子裡，「你不要傷害他。」
鄭瑞陽已經坐著電梯到上去了，沈曼曼要追上去，學校的老師攔下來。
「澤乾媽媽，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到，我們再等一等。」
沈曼曼一把甩開他，驚吼道，「不要著急，那不是你孩子，你當然不著急。你讓我等，萬一我的孩子有什麼閃失，你承擔這個責任嗎？」
一向溫柔的沈曼曼很少如此歇斯底里，她大聲咆哮，整張臉都是扭曲的。
老師不敢再說什麼，眼睜睜看著沈曼曼爬樓上去。
教學樓的天台上，九層樓高，這裡視野開闊風很大，沒有那麼多聒噪的聲音，鄭瑞陽顯然也沒有那麼激動。
莫澤乾心裡也是怕的，只不過她需要保持冷靜，也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機會。
「阿姨，你是我爸爸的仇人嗎？」
鄭瑞陽猙獰的咧嘴，「他殺了我的孩子，你說呢？」
「你的孩子多大了？我爸爸殺了你的孩子，你可以去報警抓我爸爸啊，為什麼要把怨氣發泄到我身上呢？」
「讓一個痛不欲生，未必要殺了他，往往對他最珍惜的人動手，才能叫他生不如死。莫紹城鐵石心腸，冷血無情，他唯一的軟肋就是你們母子啊。殺人誅心，我要叫他一輩子都活在悔恨中。」
這是恨極了一個人才有的表情，莫澤乾蹙眉，「所以，你是連我媽媽都不準備放過嗎？」
「聰明的孩子，沒想到小小年紀就能如此冷靜，長大了也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可惜了，你沒機會長大了。」
高處不勝寒，尤其是這種周圍沒有什麼建築，一片荒蕪的場地，鄭瑞陽站在天台的邊緣，她只要向前一步走，就可以帶著莫澤乾同歸於盡。
這時沈曼曼氣喘吁吁地爬上來，憂心忡忡，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手是抖的，腿是軟的。
她一步步往前挪動，鄭瑞陽大吼，「不想你兒子死，你就站在那裡別動。」
沈曼曼不敢再輕舉妄動，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鄭瑞陽，孩子是無辜的，你想要什麼可以和我說，但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你也是很快就要當媽的人，應該可以感同身受的。」
「你閉嘴，我的孩子早就沒了，醫生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了。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們，我要讓你們給我的孩子陪葬，你們都去死，去死。」
咆哮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聲音特別大，耳邊的風仿佛都被震碎了。
沈曼曼不明白，她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到鄭瑞陽的小腹，的確是比之前要平。
她的孩子沒了？
可她的孩子沒了，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沈曼曼不明所以，緊隨其後莫澤乾喊道，「媽媽，她說是爸爸害死了她的孩子。」
莫紹城？
猛然想到了什麼，她驚訝地看過去，「那天在醫院看到你，你不是去做產檢，而是去做流產手術？」
「哈哈，是呀，你居然以為我是去做產檢的，你用腳指頭也能想到，我就算是去產檢，又怎麼會去你們的醫院？」
鄭瑞陽瘋狂大笑，「哦，對了，莫紹城那個人渣千叮萬囑讓我不能告訴你真相，所以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捐獻骨髓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我吧。是你丈夫，他找人切了我丈夫一根手指，如果二十四小時內不去捐獻骨髓，就把我老公的斷指餵狗。所以，你看到我的那天，我是去殺自己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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