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楚浩說什麼，一對男女推門進來。
「鄭娟，上回跟你說那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女人打扮妖艷，一手拎著手包，一手夾著香菸，進門後立即嫌棄地掩住鼻子。
男人一身西裝，摟著女人的腰，打量了眼環境，也是直皺眉頭。
「小惠姐！」
鄭娟從廚房出來，一副討好的表情，「小惠姐，我已經在市醫院實習了，再說，夜總會那種地方，我也不喜歡。」
李慧吐出一口煙，蔑聲道：「你在市醫院實習能有多少工資拿？」
「即便你實習結束，也未必能轉正。還不如跟我去夜總會上班，只要你會來事，會哄客人開心，一晚上拿幾萬塊的小費也不是夢。」
李慧這話，帶著循循善誘的味道。
鄭大山聞言，臉色逐漸陰沉。
「鄭娟是大學生，她受過的教育，絕不允許她去那種場所上班！」鄭大山雙手撐著輪椅，保持著最後的尊嚴。
「我寧願去街頭要飯，也絕不允許我的女兒輕賤自己！」
李慧眼底閃過不屑，輕笑道：「鄭叔，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麼老封建。」
「鄭娟最多陪人喝喝酒、唱唱歌，又不讓她陪睡，現在是法治社會，違法的事我們不做。」
鄭娟一臉為難，道：「小娟姐，我還是當醫生吧。」
李慧一臉恨鐵不成鋼，不屑道：「當醫生有什麼出息？」
「你跟我去夜總會上班，我保你一年就能賺到幾十萬，你難道不想把你爸雙腿治好？」
「我……我當然想，可是……」鄭娟秀眉蹙起。
李慧繼續蠱惑道：「只有賺到錢，才能治好你爸的雙腿，你捫心自問，當醫生能掙那麼多錢？」
「年輕漂亮就是女人最大的財富，你得充分利用好自身優勢！」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李慧指了指同行的男人，「我男朋友，他就是我們夜總會的保安隊長，誰敢欺負你，他會幫著你的。」
儘管她這麼說，鄭娟仍是為難。
要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但她過不了心理那一關。
眼看李慧沒完沒了，楚浩淡聲道：「勸良為娼，你也不怕遭天譴？」
李慧笑容僵在臉上，扭頭瞪著楚浩，「閉上你的臭嘴！」
「鄭娟，他誰啊？」
李慧審視著鄭娟，「他是你男朋友？」
鄭娟立即有些慌亂，連忙搖頭，「不、不是的，楚主任是我的帶教老師。」
李慧一聽，更加不屑，「嘁！還以為多了不起呢，原來也是個窮醫生！」
「就算你是主任級別，工資加上年終獎，也不會超過二十五萬吧？」
「我男朋友，小學畢業，現在在夜總會當保安隊長，年薪都四十萬了！」
李慧極力貶低醫生這個職業。
楚浩似笑非笑看著她，問道：「你年薪多少？」
李慧一臉得意，傲然道：「不多，也就二三十萬吧。」
「二三十萬？這工資低了。」楚浩若有所思道。
李慧愣了下，旋即譏笑道：「瞧把你裝的，二三十萬的年薪，已經超越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了。」
楚浩搖搖頭，一本正經道：「子宮癌中期，鑑於你私生活混亂、不注重個人衛生，發展成晚期也就一兩年內的事。」
「等你正式開始化療、吃靶向藥，二三十萬的年薪，最多只能支撐你半年。」
「什么子宮癌？你在咒我？！」
李慧怒氣沖沖瞪著楚浩。
「小子，你少踏馬滿嘴噴糞，小心我打爛你的狗嘴！」陸偉惡狠狠警告道。
就連鄭娟也是一臉錯愕，「楚、楚主任，您是在開玩笑吧？」
楚浩不答，而是直直盯著李慧，「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頭暈乏力、心慌氣短？」
上一秒還咄咄逼人的李慧，也是愣住。
下意識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楚浩繼續道：「如果我沒說錯，你大腿上應該已經有血栓形成，你穿長筒絲襪，不單是為了美，更是為了遮蓋腿部上的血栓吧？」
李慧聽到這，徹底傻眼，楚浩說的，全中！
她仍有些不信，吞吞吐吐道：「我上班經常久站，說不定只是久站引起的靜脈曲張呢？」
楚浩道：「是不是靜脈曲張，你去醫院檢查就知道了。」
「不過，到了子宮癌中期，由於盆腔腫瘤壓迫，患者容易發生下肢深靜脈血栓，導致下肢水腫、疼痛、皮炎，嚴重的還會引起肺栓塞，危及生命。」
直到這會兒，李慧終於慌了。
「鄭娟，他說的都是真的？」
鄭娟吞吞吐吐道：「小惠姐，子宮癌一般需要做過CT、核磁共振，甚至是活檢才能確診。」
「不過，如果你真有楚主任說的那些症狀，我建議你去醫院做個系統的檢查。」
其實鄭娟對楚浩的判斷有些存疑。
中醫望聞問切，固然有其獨到之處，但還不至於看一眼就知道對方有子宮癌，難免過於草率。
聽鄭娟這麼說，李慧立時鬆了口氣。
轉而羞惱地瞪著楚浩：「危言聳聽，老娘差點就信你了。」
「你甚至都沒給我診脈，只是看一眼，就肯定我是子宮癌晚期，要是真有這麼神，還需要西醫做什麼？」
「鄭娟，看到了吧，你的帶教老師就是這麼個貨色，跟著他能有什麼出息？」
鄭娟一言不發。
楚浩輕哼：「我好心提醒過你，已經無愧醫德，你自己不信，那就隨你咯。」
李慧仍認為楚浩在危言聳聽。
說話間。
樓下傳來陣陣剎車聲，四五輛大金杯停下，車門打開，嘩啦啦湧出二十幾人，全都手拿刀棍。
之前的紋身男，跟在一名青年身後，一腳踹開房門。
「徐經理，那小雜碎就在這裡！」
紋身男指著楚浩。
看到去而復返的紋身男，還有門外二十幾人，鄭娟父女臉色刷地變白。
「徐經理，你怎麼來了？」
李慧和陸偉先是一愣，然後快步迎過去。
「鄭娟，這是怎麼回事？」李慧回頭質問道。
紋身男一臉陰冷，將之前發生的事道來。
李慧立時吃驚地看向楚浩，顯然也沒想到，楚浩居然這麼能打。
但她迅速略過楚浩，而是將鄭娟拉過一邊，說道：「鄭娟，只要你答應和我去夜總會上班，我幫你擺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