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晚上,最後卻被人當成閒雜人等趕走,饒是楚遠涵養再好,這會兒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但最後,還是壓下怒火。
轉而去拉楚浩,「哥,要不,咱們先出去吧?」
楚浩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直接坐在沙發上。
馮東見狀,只得來到齊少面前,賠笑道:「齊少,他就是接手商業街那間汽修店的楚遠,今晚這間VIP包房也是他訂的。」
「哦?」
齊少輕抬眼皮,掃了眼楚遠。
擺擺手說道:「那就讓他在一旁站著吧!」
態度十分倨傲,完全沒將楚遠放在眼裡。
「楚老闆,齊少說了,你們不用出去了。」
楚遠表情僵硬,他也知道面前這三位不是普通人,絕非他能得罪,便只能忍著。
「哥,對不起啊,讓你跟著我受氣……」
楚遠滿是愧疚地說道。
楚浩笑了笑,示意他不用自責。
接下來的時間,包間完全成了齊少三人的主場,三人觥籌交錯間,談論的都是生意。
馮東又是倒酒,又是去上果盤,極盡所能為三人服務,殷勤的樣子,像是早已習以為常,絲毫不覺得尷尬。
而楚浩兄弟倆,則被晾在一邊。
沒有絲毫存在感。
酒過三巡,程主任起身要去衛生間,那位齊少才注意到楚浩兄弟二人。
「商業街那個汽修店,是你接手的?」
齊少翹著二郎腿,斜視著楚遠。
楚遠站起來,有些拘謹地說道:「是的,我初來乍到,今後還請齊少和兩位多多照顧。」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齊少身份不俗,遠在那位紅姐和程主任之上。
看到他這副樣子,齊少眼底頓時閃過一絲輕蔑,道:「既然你接手那間汽修店,想必你也該清楚規矩吧?」
「什麼規矩?」楚遠一臉疑惑,「抱歉,我還真不知道。」
齊少不耐煩地看了眼馮東,「馮東,你沒教教他商業街的規矩?」
馮東立即說道:「楚老闆,忘了和你說,來商業街開店,你得上交五成利潤給齊少。」
「五成利潤!」
楚遠忍不住失聲,難以置信地看著馮東,又看向齊少。
「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商業街就這規矩,你不想交就滾蛋,不過,之前交的租金都得扣。」齊少淡淡說道。
楚遠捏緊拳頭,眼中儘是怒意。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馮東見狀,連忙上前說道:「楚老闆,齊少是商業街的大股東,你的汽修店能不能開起來,得看齊少同不同意,懂了吧?」
楚遠臉上閃過一抹屈辱。
但想著自己一口氣交了幾十萬的租金,楚遠便不得不暫時忍下來,於是一番掙扎後,咬牙道:「好,五成利潤,我給!」
「很好。」齊少滿意地點頭,旋即眼神戲謔,指著桌上的紅酒,「把這瓶紅酒喝了,我就同意讓你開店。」
看著桌上的那瓶紅酒,楚遠有些遲疑。
「我喝!」
為了汽修店,他最終選擇低頭。
抓起酒瓶,正要全喝下去時,一隻手憑空探出,一把奪了過去。
「這酒,你不用喝。」
楚浩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道。
楚遠微微愣住,感動之後迅速恢復冷靜,「哥,沒事的,一瓶酒而已,只要能讓汽修店成功開起來,我喝就是了。」
楚浩卻一把搶過來,嘭地砸在玻璃桌上。
「商業街容不下你,你去別的地方開店便可,別動不動向別人低頭。」
「哥,我真的沒事,不就是喝酒嘛……」楚遠笑容苦澀,楚浩入獄這幾年,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低頭求人的時候何曾少過?
早就習慣了。
楚浩自然知道楚遠所想,身上第一次爆發出身為長兄的威嚴,說道:「哥現在回來了,你便不用再低頭求人。」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兄弟二人。
齊少鼓著掌,滿臉戲謔的表情,「好一個兄弟情深,我都快感動了。」
接著表情陰冷起來,冷哼道:「小人物就該有小人物的覺悟,低頭求人不丟人,沒本事還自命不凡,死守那點可憐的自尊心,那就真蠢了!」
那位紅姐目光掃過楚浩,心底暗暗搖頭。
這種人她見得多了。
沒本事還自命不凡,死要面子,往往錯過改變命運的機會都不自知。
馮東見氛圍緊張,也是立即當起和事佬,「楚老闆,齊少完全是看在你買單的份上,才破例給你一次機會,別人可是連求齊少的機會都沒有。」
「我……」
楚遠陷入兩難的境地。
但最後,他似堅定某種決心,看向楚浩道:「我聽我哥的。」
「你!」馮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表情,「姓楚的,好聽點你這叫沒眼力勁,往難聽了說,你這叫給臉不要臉!」
楚遠卻不理會,而是轉身道:「哥,你說的對,咱們不能一輩子向人低頭,應該活得有尊嚴!」
「等等,你叫他什麼?」
馮東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睛一瞬間眯起來,「他是你哥?」
「是!」楚遠點頭。
馮東愣了半秒,而後失聲笑出來:「我當是什麼牛逼人物呢,原來是個臭勞改犯啊!」
「你嘴巴放乾淨點!」
楚遠瞪著眼睛,心底卻難掩愧疚,先前他為了在商業街站穩腳跟,曾透露過楚浩坐過牢,本是為了鎮鎮場面,沒想卻成了別人的笑料。
「勞改犯?」
齊少愣了下,隨後一臉嫌棄,冷聲道:「什麼垃圾玩意?也配在本少面前自命清高!」
那位紅姐得知楚浩的身份,眼底的輕蔑更濃。
她原本還猜測,楚浩會不會是深藏不露,才有底氣說那些話。
沒想到居然只是個勞改犯。
那麼楚浩先前那番自命清高的發言,在她這就十分可笑了!
「馮東,這種垃圾貨色你也有臉帶到我面前?讓他們滾蛋!」
齊少不悅地命令道。
「是是是,我馬上讓他們滾蛋!」
馮東戰戰兢兢地彎腰,正要上前趕人,包間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緊接著就見程主任滿臉是血,跟條死狗似的,被扔了進來。
「什麼狗比玩意,連老子的女人都敢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