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
「李先生....」
衛芸匆匆而來。
手裡還捧著一個手機。
「怎麼了?」
看到她慌張的模樣,李川忍不住輕聲問道。
「電話,剛才那歹徒的師傅打電話來了。」
衛芸盯著上面的備註,顫顫巍巍開口。
高豫的師傅,除了嚴永修,還能是誰。
李川接過手機,看了兩眼,還是點下接聽。
沒等他開口,嚴永修冰冷的聲音傳出。
「高豫,做好準備,李川那小畜生大概率回江州了。」
「他不僅殺了你師弟蔡琮,連天宇和蔣東都死在他的手裡了。」
「此賊罪不可赦,擒拿住他,立刻帶回南城,為師要扒他的皮,抽他的骨!」
陰冷惡毒的話語,隔著電話都能讓人感受到恨意。
李川眉頭緊皺。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殺死蔣東和嚴天宇那天,在場的人太多了。
哪怕姜文壽動用保衛司的力量幫他掩蓋真相,但嚴家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十億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肯定有人承受不住誘惑。
就是不知道,這個告密的人究竟是誰。
「我是李川。」
李川輕聲回應道。
此言一出,電話那頭的嚴永修明顯愣住。
他似乎有點拐不過來。
過了好幾秒,嚴永修呼吸明顯變得沉重急促,「我徒兒高豫的手機,為何在你手上?」
「因為他被我殺了。」
李川很實誠,實誠得讓嚴永修倒吸了一口冷氣。
「李川!!」
半秒過後。
嚴永修憤怒的咆哮從電話那頭傳盪過來。
隱約好像是一座滾沸的火山,幾近爆發。
「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的實力嗎?」
「你敢殺我兒子,殺我弟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嚴永修對天發誓,若不將你挫骨揚灰,我嚴永修誓不為人!」
歇斯底里的嚎叫相繼傳來。
可見嚴永修是何等的憤怒。
身位南城霸主,南域地區武道界頭頂上的天,他享受的都是別人的恭維、敬畏、奉承以及討好。
沒有人,敢這樣對待過他。
可眼下,他唯一的兒子,三個嘔心瀝血培養出來的親傳弟子,竟死於同一個人手裡。
「我等著。」
李川聞言,語氣沒有出現絲毫變化,依舊平靜,「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你選。如果你沒空,我去殺你。」
「好好好!」
嚴永修說完,直接中斷了通話。
他宛若一頭暴怒的雄獅,眼裡凶光畢露,咔嚓一聲將手裡的手機捏爆。
吳管家和姜秋露只覺得如墜冰窟,嚇得口乾舌燥,呼吸都快停止了。
這李川,實在是太膽大包天了。
放眼南域地區,恐怕找不出一個比他膽大的人。
嚴永修的兒子弟子,竟都死在他手裡。
他難道真不怕嚴永修嗎?
在二人驚恐的目光中,周遭勁風大作,花草樹木被連根拔起,小院的牆體更是被這股無形氣勢掃得咔咔作響,一條條裂痕不斷呈現出來。
「吳管家!」
「立刻準備私人飛機,老夫即刻趕去江州。」
「我要擰斷他的四肢,將他抓回南城,將這小畜生削成人棍,一輩子圈養在籠子裡!!」
嚴永修怒火滔天,一雙赤紅的眼睛定格在吳管家身上。
吳管家如見猛獸,嚇得一個激靈,「是,老爺。」
說著,他就要轉身離去。
姜秋露臉色一變,趕緊說道:「嚴家主,李川這混蛋敢接您的電話,又敢言語相激,是不是像極了有恃無恐?」
吳管家腳步一頓。
嚴永修也不由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冰冷的目光如刀似劍,刺得姜秋露眼睛生疼,急忙垂下腦袋。
「嚴家主,您是南城霸主,李川卻是江州泥腿子,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
「他敢這麼有恃無恐,必然是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所以,他才敢在電話里肆無忌憚。」
「您現在趕去江州,恐怕大概率要撲空。」
姜秋露強忍著恐懼開口。
嚴永修眉宇揚起,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
「那你有什麼辦法?」
沉吟少許,他冷聲詢問道。
姜秋露內心一喜,趕緊回應道:「那個馮霏霏,嚴少爺之所以殞命,都是因為那個馮霏霏。李川能為她怒而殺人,肯定是喜歡馮霏霏,我建議抓住馮霏霏一家,要挾李川。」
「李川若敢拒絕,就殺掉他們一家!」
姜秋露的話,可謂惡毒到了極點。
經過今日之事,她不僅恨透了李川,連馮霏霏也恨透了。
這個女人,機場的時候,害得自己被李川逼迫抽耳光認錯。
又因為她,導致嚴天宇慘死。
毫不客氣的說,馮霏霏就是個紅顏禍水。
姜秋露恨不得李川被碎屍萬段,對於李川『喜歡』的馮霏霏,自然也想除之而後快。
「好。」
嚴永修大喜過望。
他儼然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姜秋露,能有這樣的歹毒心思。
「吳管家,你人,跟著姜小姐去,把馮霏霏那表子的一家抓回來。」
嚴永修毫不猶豫下令。
很快,吳管家帶著幾個保鏢與姜秋露快速離去。
嚴永修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神冷冽到了極點。
李川能殺掉他的三個弟子,實力至少在宗師以上。
大概率是大宗師!
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宗師,哪怕是他都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此人哪怕放在天海、帝都這種國際大都市,也能稱得上一聲『妖孽。』
這種天才,要麼是來自某個大勢力、大家族。
要麼,背後有高人師傅。
換做以往,嚴永修會小心謹慎的對待。
但現在,他死了兒子死了弟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只想將李川挫骨揚灰,讓他血債血償。
東蘭街。
馮家小店捲簾門半拉著。
店內,桌椅凳子擺放整齊,就連地板也被拖得乾乾淨淨。
「老馮,我們真要離開南城嗎?」
馮母戀戀不捨的看著小店後廚,臉上浮起一片心酸。
這個店他們開了大半輩子,對這裡有極強的歸屬感。
現在說離開就離開,說關門就關門,心裡總是空蕩蕩的。
馮父吧唧吧唧抽了兩口旱菸,被歲月銘刻在額頭上的皺紋越陷越深。
「聽孩子的吧。」
「霏霏也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我們聽她的。」
馮父沙啞說道。
「可我為什麼感覺,霏霏不像要去外地發展的樣子,更像是逃命呢?」
知女莫如母,馮母滄桑的臉龐掛滿了擔憂。
「別胡說。」
「女兒那麼優秀,又善良,怎麼會逃命呢。」
「她又不招惹是非,逃什麼命,我看,肯定是外面有更好的發展機會,所以她才決定去外面發展的。」
馮父瞪了眼老婆,不滿的呵斥了一句。
話雖如此,但他內心也擔憂得緊。
因為在女兒臉上,他也看到了急切和慌亂。
話音剛落。
「砰~」
一聲巨響。
小店的捲簾門被人踹得差點倒下。
緊接著,吳管家一行人魚貫而入,冰冷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驚恐失措的馮父馮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