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媛的眼睛猛地眨了一下。
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映出兩圈扇形陰影。
她咬了咬唇瓣,只簡單地回了一個『恩』。
剛回完消息,一隻男人的大手忽然從窗外伸了進來。
手裡攥了一根線,遞給她:「送你。」
南媛怔怔地抬起頭,發現是一隻喜羊羊氫氣球!
「小孩子的玩意,不要。」南媛嫌棄地把他的手推開。
靳北哲不氣餒,而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小時候,沒人給你買這個吧?」
他的這番話,瞬間就刺痛了南媛。
是啊,她從小被抱錯,生活在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
別說玩具了,就連飯都不怎麼吃得飽。
小時候她長期營養不良,導致她發育的速度比一般女生要晚。
瘦瘦小小的她,當時真的很羨慕其他女生。
她抬起頭,靳北哲對她淺笑。
和以前一樣,他站在光里,就像是照進她生命里的一束光。
小時候得不到的東西,沒想到這把年紀,從他這裡得到了補償。
「媽媽,我要氣球。」路邊有小朋友看到靳北哲手裡的氫氣球,嚷嚷著要買。
靳北哲揚了揚眉,很是傲嬌:「本來想把老人家手裡的氫氣球全買下來,但是旁邊的小孩在哭,想了想,就送給了他們。」
南媛聞言,有些不信。
果然,小朋友走過去時,賣氣球的老人家指了指靳北哲這邊:「那個叔叔送你的。」
「哇!」小男孩高興壞了,挑了一個他最愛的蜜雪冰城雪王氫氣球。
「媽媽,氣球不是小孩子的玩具麼?那位叔叔怎麼送給阿姨?」
「因為叔叔把阿姨寵成了孩子。」孩子媽媽笑盈盈道:「走,去感謝叔叔。」
小男孩很聽話,攥著自己的氫氣球,跑過來看向靳北哲:「謝謝叔叔!阿姨,叔叔對你真好!」
孩子媽媽沒說什麼,眼睛亮閃閃的,朝南媛遞來羨慕的目光。
一個女人最幸福的不是她有多少錢,而是有個男人願意為她花錢,而且還願意把她寵成孩子。
「祝幸福。」孩子媽媽由衷道,說完這話,示意孩子跟兩人再見。
南媛看了看靳北哲手裡的線,這才牽過來,攥在手裡。
不知道為什麼,拿上氣球的這一剎,她心裡有種說不上的幸福感。
也許,真的是小時候的遺憾被彌補的感覺吧?
賣氣球的地方距離工作室很近。
靳北哲把車停在了商業大樓樓底。
南媛推門下車,抓著氣球,瞬間不好意思。
她把氣球又塞了回去:「先放你車裡。」
「行,我帶回家,綁在床頭,讓你天天看到。」
「……」
南媛很無語,但沒多說什麼,轉身便要走。
「等一下!」靳北哲忽然喊住了她。
南媛狐疑地轉身。
駕駛位上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
「幹嘛?」南媛不明所以。
靳北哲把安全帶鬆開,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邁著修長的腿,來到她面前:「你嘴角上有碎屑。」
「碎屑?」南媛下意識地舔了舔,好像是花生碎。
她剛剛坐車裡覺得低血糖,就從包包里把隨身帶的糖果拿出來吃。
沒想到嘴巴沒擦乾淨……
「乾淨了吧?」她抬起眼帘,問道。
靳北哲擰了擰眉。
「到底乾淨……」後面的字,她還沒說完。
男人忽然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了下來。
南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恩,這下乾淨了。」靳北哲鬆開她,看著她被親紅的唇瓣,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靳北哲,你想死麼!?」南媛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惱道。
現在早就離開了靳家,也沒有鍾叔以及族親們的注意。
他這麼做,分明就是耍流氓,故意的!
「南媛裙下死,做鬼也風流。」靳北哲油腔滑調。
南媛氣得攥拳,不想跟他掰扯:「滾蛋!」
「老婆,下班我來接你。」靳北哲朝著她背影喊道。
南媛咬了咬牙,不吱聲。
靳北哲淺笑盈盈,大步朝自己的座駕走去。
送完媳婦兒上班,他也該去公司處理工作了。
南媛大步走進寫字樓里,雙手捧著自己滾燙的臉,想要降降溫。
她剛準備朝電梯間走去,抬起眼帘,便看到了一個身影頎長的男人站在那。
他的面前,是一大片落地窗,從他的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靳北哲驅車離開。
南媛這才後知後覺。
怪不得靳北哲剛剛要吻她呢,原來是看到了斯延!
「斯延,抱歉。」
南媛有些侷促,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現在被當場抓包,越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我聽說,靳老爺子已經渡過危險期,病情好轉了,對吧?」
傅斯延垂眸看著南媛,溫聲問道。
南媛點了點頭:「是。」
「既然好轉了,那就沒必要再跟他演戲了吧?」傅斯延這話帶著醋勁,甚至還有一些慍怒。
南媛咬了咬唇瓣:「爺爺他的身體,沒完全穩定。」
「那要是一直不能好轉?你就要跟靳北哲一直糾纏下去?」傅斯延沒控制好自己的音量,激動道。
南媛捏緊拳頭,指甲都快要陷進肉里了:「爺爺他時日不多,我和靳北哲的戲,演不了多久……」
她說這話的時候,雙肩顫抖,悲傷的情緒已經上來了。
不過,她很好地克制住。
抬頭揚眉時,眼神裡帶著懇求:「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傅斯延抓住她的雙肩,眼睛通紅:「咱們回莫斯科,從頭開始。」
「斯延,你理智一點。」
「理智?我怎麼理智?」傅斯延快哭了。
他的嗓音沙啞,看著南媛的唇瓣:「我親眼看到他吻你,你沒有躲。阿媛,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心裡還有他,你想跟他複合?」
「沒有。」南媛別開頭,視線躲閃。
她的反應,讓傅斯延的醋勁大發,一發不可收拾。
他低下頭,盯著她的唇瓣看。
他想要看清楚靳北哲在她唇瓣上的痕跡,然後全部覆蓋。
因為帶著醋勁,所以他吻得很粗暴,甚至用牙咬。
南媛皺了皺眉,推開他:「斯延,別這樣。」
「他吻你的時候,你沒有抗拒,我吻你的時候,你要麼抗拒,要麼心不在焉,阿媛!你還想狡辯?」傅斯延徹底傷心了,手用力。
南媛感覺到了雙肩的力量,疼得緊蹙秀眉。
是啊,靳北哲吻她,她也抗拒,但那只是心理上的抗拒。
可斯延吻她,她好像是生理上的抗拒。
「斯延,我和他畢竟有過兩個孩子,可能是這個原因。」
南媛不知道怎麼合理的解釋。
她現在心亂如麻,連自己都說不清。
她只是不想傷到斯延,不想他難過。
「孩子?」聽到南媛這話,傅斯延一把將她公主抱了起來:「你說得對,那咱們也生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