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接個電話。」
顧美玲不經意一瞥,看到了南媛手機上屏幕顯示的稱呼。
她尷尬地對司機道:「前面路邊停一下。」
「好的,夫人。」
待司機靠右把車停下後,南媛急忙下車,把電話接起來。
她擔心是跟他感染HIV的事有關,所以非常急切:「斯延,抱歉,剛才不方便接電話。」
「你現在不方便?」電話那頭,傅斯延柔聲問道。
「沒,這會兒要回家了,剛剛搭的別人的車。」南媛立即解釋,旋即又問道:「怎麼了?」
她聽得出傅斯延的語調,不是很有活力。
「我今天休班,阿媛,能來趟我家麼?身體不舒服,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好,我這就過去,你等我。」南媛想都沒想,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轉身來到車邊,敲了敲車窗。
顧美玲把窗戶搖下來,一臉疑惑。
「伯母,我得去趟男朋友家,您自己回吧。」
「……好吧。」顧美玲怔忪了一下,尷尬地點點頭。
她示意司機開車。
車子開動後,她拿出手機,想給兒子打電話。
可是打開通訊錄,想了想,又作罷。
北哲腿腳不便,告訴他媛媛去了傅斯延那,回頭他一激動,一瘸一拐地殺過去,估計會把事情整得很尷尬。
想要挽回媛媛的心,不僅要加倍對她好,還得給她一些時間和空間。
想到這裡,她對司機示意:「回家。」
在距離靳家還有兩公里外的一條小路上,司機忽然把車停下。
看著面前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他緊張地扭頭,看向後排坐著的貴婦:「夫人,是徐小姐……」
顧美玲聞言,睜開閉目養神的雙眼。
當看到徐千柔坐在輪椅上,她有些疑惑。
方姨推著輪椅,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徐千柔輕輕拍了拍車門。
顧美玲把車窗搖下來,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伯母,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單獨聊,希望您能下車,咱們借一步說話。」
「北哲跟你已經分手了,咱們還有什麼好聊的?」顧美玲冷哼一聲,滿臉的厭棄。
「我是多多的親媽,這個身份,應該有足夠的話語權吧?」徐千柔不疾不徐,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顧美玲皺了皺眉,這才不情不願,把車門推開。
她直接走到路邊,雙手交疊抱臂,不客氣道:「就這吧,有什麼話,快說。」
「靳北哲把北理囚禁在蛇島這事,您知道嗎?」徐千柔仰起頭,聲音輕飄飄的。
顧美玲卻像被當頭棒喝,震驚不已。
蛇島是北哲的私人島嶼。
別人養的寵物,都是小貓、小狗之類。
他不一樣,他養蛇。
一想到全身滑不溜秋的冷血動物,顧美玲全身就發毛。
她沒去過蛇島,但聽靳言說過,那裡挺恐怖的。
「關去蛇島,什麼意思?」顧美玲的聲音,禁不住發顫。
「我和北理策劃了一起綁架南媛的事件,靳北哲為了南媛,挨了北理一槍。
事後,靳北哲命人廢了我一條腿,把北理關去蛇島。」
「什麼?!」顧美玲震驚到差點咬到舌頭。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又猛地放大,在驚訝與驚恐之間交換著情緒。
要是她心臟不好,估計早承受不了打擊,暈死過去了。
顧美玲踉蹌了兩步,高跟鞋沒站穩,崴了一下。
她疼地皺眉。
所以,北哲說腿被狗咬傷,其實是騙人的?
那才不是什麼普通的咬傷,而是槍傷?
所以,北理這段時間見不到人,不是去鬼混了,而是被北哲軟禁起來了?
「你這個女人,害人精!你來跟我說這些,目的何在?」顧美玲氣得心口起伏,雙肩發顫。
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就算北理混帳,當媽的,也不忍心他被關在蛇島那種地方啊。
「多多需要父母,伯母,我想通了,與其糾纏一個不愛我的人,不如跟愛我的人好好廝守一生。伯母,求你了,我想跟北理結婚,希望您能成全我們。」
「你做夢!」顧美玲直截了當,忍著崴腳的痛,徑直朝自己的座駕走去。
拉開車門進去,吩咐司機立即開車。
車子噴下一串長長的尾氣,熏得方姨不停咳嗽。
她看了眼神情失落的徐千柔,心疼不已:「大小姐,現在該怎麼辦?」
「去南家。」徐千柔面無表情,眼神里卻帶著一股子陰狠。
「南家?」方姨有些莫名。
去那個窮得叮噹響的破家做什麼?
上回南家二老來醫院時的醜惡嘴臉,她還歷歷在目呢。
「回頭你就知道了。」徐千柔冷嗤了一聲,自顧自地扶輪椅:「走吧。」
-
南媛打車來到傅斯延的公寓,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
他的別墅目前空著,為了方便上下班,在醫院對面買了一套小公寓。
傅斯延:密碼是你生日。
南媛來到公寓門前,剛好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正是這條簡訊。
把生日輸入後,果然,『滴』的一聲,防盜門開了。
在門打開的瞬間,她徹底被震撼到了!
公寓裡所有窗簾都拉上,顯得很昏暗。
腳下的地板上,鋪滿了紅玫瑰。
紅玫瑰往前延伸,是兩排紅色的蠟燭。
蠟燭照射出來的光芒,星星點點。
整個屋子,溢滿了玫瑰花的香味。
南媛的腦海,閃過的念頭就是——浪漫。
她有些莫名。
今天好像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吧?
叮——
她正疑惑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斯延:繼續往前走,來臥室。
南媛狐疑地皺了皺眉,走在紅玫瑰鋪成的地毯,兩旁都是紅蠟燭的花路上。
腳下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
直到她來到臥室門外。
把門一推,裡面便是一片星空浩瀚!
床頭柜上放著一盞走馬燈,走馬燈將整個房間照亮。
雙人床上,用紅玫瑰擺出了一個大大的紅色愛心。
傅斯延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單膝跪在床前:「阿媛,我們結婚吧?」
南媛驚愕地抬眉。
這……難道又是一次求婚?
「阿媛,我想清楚了,沒有你,我就是行屍走肉。哪怕我要與父母為敵,與家族為敵,我也在所不惜,我願意做你和孩子身後的保護傘,你願不願意,來到我身邊,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