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嗤笑道:「你不早就給你的助理髮了求救簡訊,還怕這些做什麼?」
被人當眾揭穿自己的小作為,江綿綿有一瞬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隨後她就恢復了自然,理直氣壯的說道:「祁宴,你這個變態,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有偷窺別人手機的癖好。」
「我沒有偷窺,正大光明看到的。」
「呵,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狗男人壞的很。」
祁宴這個男人,怕不是有什麼透視眼,她發簡訊的時候,明明背著他發的,他是怎麼看到的?
就當江綿綿怎麼都想不明白的時候,祁宴突然開口說道:「到了。」
江綿綿抬起眼眸,看到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她瞳孔緊縮,不明所以的問道:「你這下午了,帶我來大海做什麼?」
「我想帶你看一次海,爬一次山,望一次月,看一場雪,在最美的時刻,給你說一聲我愛你。」
響徹的海風,在耳邊呼呼的吹著,祁宴的聲音明明不怎麼大,江綿綿卻覺得震的她的心,顫個不停。
就像是有人往她的心口上,丟了一塊大石頭,激起了千層的風浪。
還記得她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最愛的人,看一次海,爬一次山,賞一次月,看一場雪。
至於最愛的那個人自然是祁宴,可兩個人結婚三年,她的那些卑微的小心愿,終究還是沒有實現。
她曾在日記里,把自己的小心思寫出來,難道那本日記,被祁宴看到了?
如果早知道會被祁宴看到,她就應該燒成灰燼。
她不想再讓祁宴知道,她曾經愛他愛的有多麼的卑微。
她水光瀲灩的狐狸眼眸,微微上挑,平靜的說道:「你看了我的日記對嗎?」
祁宴抿唇不語,卻告訴了江綿綿答案,江綿綿覺得自己,沒有再在這裡待下去的必要了。
曾經沒有完成的心愿,沒有聽到的情話,如今彌補得來的,她也不要。
江綿綿轉身決絕的離開,剛走了兩步,就被祁宴從身後強勢霸道的攬住了,他兩隻炙熱的大手,宛如鐵鉗一般,束縛住江綿綿,江綿綿動彈不得。
崩潰的喊道:「祁宴,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這是在憐憫我嗎?看到我曾經愛你愛的那麼卑微,你的心裡,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祁宴狹長的眼尾微微泛紅,顫聲說道:「我沒有,我只是想要完成你的心愿,對你好一點。」
「可現在這已經不是我的心愿了。」
就算是心愿,祁宴也不是她最愛的人了。
祁宴就這樣抱著江綿綿,一直不放手,今日的海灘上,出奇的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江綿綿不敢想像,這若是有人,看到兩個人,這樣緊緊的抱在一起,不知道有多麼的尷尬。
江綿綿扯了扯嘴角,無奈的對祁宴說道:「祁宴,你能先放開我嗎?」
祁宴掀起墨眸,啞著嗓子說道:「我放開你,你就會離開我。」
語氣里的委屈,都快要溢出來了。
江綿綿覺得祁宴這應該不像是裝的,祁宴做事向來隨性,不屑於演戲。
他這樣的流露出來委屈,是江綿綿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如果單單只是為了騙取她的信任,大可不必。
「我不離開,你先鬆開我,你再這樣抱下去,我的腰就要斷了。」
兩個人這樣緊緊的抱在一起,已經將近有十幾分鐘了。
這樣的姿勢身體特別不舒服,江綿綿感覺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聽到江綿綿這樣說,祁宴把手鬆開,江綿綿轉過身來。
看著祁宴一米九的大個子,低垂著頭,紅著眼站在她的面前,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江綿綿看到他這樣,滿腹的火瞬間消了下去。
她抱起胳膊,微微抬起纖細白皙的天鵝頸,淡淡的說道:「有什麼好看的,在布穀島被困的時候,不是天天看嗎?」
還記得兩個人被困在海島上,江綿綿和祁宴兩個人靠著彼此。
聽著海浪拍打海面的聲音,將近一天一夜,導致江綿綿現在看到大海,心裡就會條件反射的難受。
不過,實話實說,祁宴在荒島上,對她是極好的。
想到她每一次睡著以後,都會被祁宴,宛如抱嬰孩一般的抱在懷裡,江綿綿的心裡,說沒有感動那是假的。
假如他們之間,沒有唐菲菲的出現,他沒有那般強迫她去離婚,沒有那樣的去侮辱過她。
江綿綿也不會那麼恨祁宴,久久無法釋懷,無法原諒。
祁宴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聽到江綿綿這樣說,輕聲說道:「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感覺荒島上的大海,沒有經過人類的探足,海天一色,比這裡的海要漂亮的多。」
江綿綿走著說著,肚子餓的咕咕叫,本來看海是很浪漫的一件事情。
但因為江綿綿是餓著肚子,跟著祁宴跑這麼遠來的,她的心裡本來就不開心,肚子餓了,更不開心了。
兩個人在沙灘上走了約莫一百米以後,江綿綿蹙眉說道:「看完了吧?」
「嗯?」
「都下午兩點了,你不餓嗎?」
「你餓了麼?」
「你覺得呢?」
她如果不餓,還會去問他嗎?
這樣沒有情商,不知道為身邊人考慮的男人,江綿綿以前是怎麼喜歡上的。
分開以後,和祁宴接觸的時間越長,江綿綿越發的覺得,自己的眼光有問題。
「我準備了便當,肯德基,先隨便吃點,等到了市區,再去吃點別的。」
「嗯。」
兩個人往回走,江綿綿站在一旁,看著祁宴打開後備箱。
拿出來一個野餐的布墊,鋪在沙灘上,又拿出來六七個便當盒,還有兩杯奶茶,放到了野餐墊上。
看著這一幕,江綿綿瞳孔緊縮,試探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去找你之前,你不是餓了嗎?趕快吃吧。」
江綿綿接過祁宴遞過來的漢堡,咬了一口,咽了下去,胃裡難受的酸澀平息下去。
她漫不經心的說道:「看海不是你的目的,野餐才是你的目的吧?」
祁宴並沒有反駁,和江綿綿一樣,拿著一個漢堡吃了起來。
江綿綿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揶揄的說道:「祁宴,若是把這一幕拍下來,發到網上,你的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人設,可就崩了」。
「誰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祁爺,竟然會吃漢堡包呢?」
祁宴的飲食一向清淡,從不吃重口垃圾食品,和祁宴在一起三年,江綿綿就沒有看到過祁宴,吃過一次快餐食品。
祁宴吃漢堡的動作頓了一下,漆黑的眸底划過一絲江綿綿看不懂的晦澀,江綿綿吃完漢堡,又吃了幾個壽司以後,感覺胃裡舒服多了。
她從布墊上坐了起來,站到沙灘上,來回走動消食,走了幾步她回來對祁宴說道:「你吃好了嗎?」
祁宴點了點頭,江綿綿挑了挑眉,翹起紅唇說道:「既然吃好了,我們就回去吧。」
「不行。」
祁宴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江綿綿,江綿綿蹙緊烏眉,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反問道:「為什麼不行?」
「我們還沒有賞月。」
江綿綿嗤笑一聲,諷刺的說道:「你不會把爬山,看海,賞月,看雪,在今天都做下來吧?」
祁宴用力的點了點頭,江綿綿被氣笑了。
「祁宴,南城從來不會下雪,我們根本看不了雪,就算南城會下雪,現在也不到下雪的時候」。
「你想要在今天把爬山,看海,賞月,看雪全部做完,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我可以等,等到初雪那天,我們一起看雪。」
「好啊,那賞月等到我有時間再去做吧。」
「不行。」
祁宴有的時候固執的像是小孩一般,江綿綿軟硬兼施,什麼法子都用上了,都不管用,這讓江綿綿有些挫敗。
她無奈的說道:「你不會想在這裡賞月吧?」
如果祁宴說是,江綿綿不會答應的,儘管南城的天並不冷,但晚上在海邊過夜,江綿綿也是不願意的。
「不是。」
祁宴看了一下腕錶,對江綿綿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帶你過去。」
「去什麼地方?」
「山腳下。」
這一次祁宴沒有瞞著江綿綿,把目的地直接說了出來。
江綿綿猜測祁宴今天晚上是想要賞月,等到明天早上再去爬山。
南城的山很多,江綿綿並不知道祁宴去的是哪一座,不過江綿綿也懶得問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祁宴把車停在霧山腳下。
霧山顧名思義山頂常年繚繞著霧氣,故而名為霧山。
這個山並不怎麼高,但勝在秀麗風景好,之前江綿綿跟著父母來過一兩次,也爬到了山頂上面,但那些都是少時的記憶了。
只從母親死了以後,江綿綿和江峰就沒有再出去遊玩過。
因為每一次出去遊玩,江綿綿都能想到母親,江峰又怎麼會不明白,也沒有再主動提及帶著江綿綿去爬山,去遊樂園玩。
霧山的山腳下,有幾家民宿,見祁宴開著車進去,幾家的老闆娘一窩蜂的涌了上去。
熱情的說道:「這位帥哥,來我們家吧,我們家有特色美食,晚上吃完飯,坐在小院子裡喝著茶,看星星,賞月亮,別提有多美了」。
一個長相清秀的老闆娘說完以後,另一個老闆娘也不甘示弱的說道:「我們家也有特色美食,還提供按摩服務,兩位來我們家吧。」
「來我們家今天打八折,再送一道特色美食。」
江綿綿最不喜歡這種刻意的推銷,她對祁宴說道:「祁宴,你趕快選,被這么女人圍堵在這裡,你不嫌煩嗎?」
祁宴沉聲說道:「我已經選好了。」
「嗯?」
「我已經提前在網上訂過了,就在最裡面哪一家。」
江綿綿順著祁宴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一家民宿也是上下兩層的小木屋。
但不同於其他家,那般裝修格外的誇張,最裡面的哪一家,簡單大方。
院子裡種滿了花花草草,小院子裡還有一個葡萄架,葡萄架下掛滿了一串串誘人採摘的大葡萄。
旁邊放了簡單的木桌,擺放了幾個凳子,坐在凳子上,抬起頭就可以看到皓月星空。
江綿綿一下就被最裡面的,哪一家民宿給吸引了。
她看了好大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移開目光,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的眼光挺不錯嘛。」
祁宴嘴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揚,沉聲說道:「你喜歡就好。」
祁宴無視那幾家老闆娘拼命的招攬,開著車停到了最裡面的那家院子裡。
剛把車停進去,木屋裡面走出來一個約莫六十幾歲的奶奶,看到祁宴和江綿綿,笑的一臉慈愛,拄著拐杖走過去。
熱情的說道:「你們就是在網上訂民宿的小夫妻吧,房間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我們家民宿二樓有一個露天的小陽台,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賞月看星星。」
祁宴點了點頭,對老奶奶說道:「做幾樣特色菜,送到二樓。」
「好嘞,奶奶很喜歡你們兩個小夫妻,今天再送你們一瓶奶奶自己釀的葡萄酒。」
江綿綿聽到老奶奶這話,想到了院子裡那顆顆飽滿熟透的大葡萄。
試探的問道:「奶奶,請問你釀的葡萄酒,是用的你院子裡掛的那些葡萄嗎?」
「哈哈哈,小姑娘猜的不錯,我用的的確是院子裡的葡萄釀的,我種的葡萄沒有打農藥,可甜了,你要是喜歡,可以摘幾串下來嘗嘗。」
江綿綿有些不習慣老奶奶這麼熱情,輕咳兩聲說道:「這不好吧,我們可以買一些嘗嘗。」
「不用不用,你們隨便吃,就把這裡當自己家裡就可以了。」
江綿綿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老奶奶抓起手,往院子裡走去。
老奶奶親自給她摘了幾串葡萄,又用山上流下的泉水,把葡萄清洗乾淨。
溫柔的說道:「小姑娘嘗嘗好吃嗎?」
江綿綿捏了一個,吃了下去,隨後瞳孔緊縮,瞪大眼睛說道:「好甜呀。」
祁宴跟著走了過來,看到江綿綿說好甜,忍不住戲謔道:「有多甜?」
江綿綿捏了一個遞給祁宴,隨口說道:「你嘗嘗真的很甜。」
「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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