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暗罵著,抬頭對著護士道:「我把他扛進去,你們帶些藥膏進來給他塗塗脖子。」
兩位護士面面相覷,「這位女士,周先生吩咐了,不讓我們輕易的去給周少爺擦藥。」
「為什麼??」紀南匪夷所思的看著她們,「你們是護士啊!為什麼不能給他擦?」
護士幫忙扶起周斯越,「具、具體我們也不好說,你既然是他朋友,不如你幫忙擦吧,藥膏病房裡有。」
紀南抹掉眼淚,「行!我來擦!」
三人奮力將周斯越扛回病房後,紀南拿起臉盆和毛巾去浴室里打溫水。
端出來後,她給周斯越擦臉和雙手。
但在紀南將周斯越的袖子擼上去後,整個人瞬間像雷劈了一樣怔在原地。
周斯越的手臂上,不是抓痕,就是觸目驚醒的劃痕。
縱橫交錯,猙獰可怖,甚至還有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看到人頭皮發麻,心口犯怵。
她也忽然意識到護士說不能給周斯越擦身體的話。
周家人應該是怕周斯越自殘的消息被人傳出去……
紀南緩了好半晌,這才緩過神來。
她又抓起周斯越另一隻手查看情況。
然後又是解開他的病號服,看到他胸口前的大片撓傷。
越是看清他身上的傷,紀南越是覺得呼吸困難。
她怔怔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周斯越沒有完好的皮膚。
而她眼中的淚水,也無法自控的不斷滾落。
紀南緩緩垂下視線,她難以想像,這幾天周斯越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一次犯病,他就開始屢屢傷害自己。
除了安定,他就難以在這場折磨中脫困而出。
紀南雙手緩緩的攥成拳頭,天殺的郭瑛,死他媽一百萬次都不足以為惜!!!
好半晌後,紀南這才收拾好情緒,她控制著發顫的手清洗乾淨後,拿起藥膏小心翼翼的給周斯越上藥。
然而,樓上。
溫初好不容易從顧政聿懷裡掙脫出來,二話沒留,頂著通紅的臉頰就跑出了病房。
她將門關上後,緩了兩口氣,朝著四周看去。
沒見到紀南的她,疑惑的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溫小姐,紀南小姐剛剛帶著周少爺走了。」
保鏢恰時的提醒了溫初一聲。
溫初一愣,這都凌晨了,周斯越怎麼沒休息還反而自己過來了?
想到周斯越犯病的模樣,溫初心下一急,趕忙的就朝著電梯口跑去。
她以最快的時間到達周斯越的病房門口,看到紀南正在扣著周斯越身前的紐扣。
溫初喘著粗氣上前,「阿南,怎麼了?」
紀南頓住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溫初。
而溫初看到她腫大的眼眶,頓時傻眼的愣在原地。
「你的眼睛……」
紀南嘆了口氣,「周斯越犯病了,給我揍的。」
溫初看向周斯越安睡的俊顏,眉心一陣緊擰。
而她的視線也從而往下,落在了周斯越的脖子處。
乍一看,溫初心口猛的一顫。
「嚇人吧?」
紀南有些疲憊的說:「這還不算嚇人的,他身上才是真的嚇人。」
說著,紀南又將周斯越的紐扣給解開,將他身上的傷毫無遮攔的暴露在溫初面前。
溫初赫然倒吸了口冷氣。
她是知道周斯越身上有傷的,那會兒郭瑛強行跟她和小敘接入視頻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他受了傷。
縱橫交錯的傷口,明顯就是被類似鞭子的物體給抽打出來的。
除此之外,更多的,還有撓傷。
溫初眼眶驟然泛紅,心裡縱然有千萬句想說的話,冒到嘴邊,也成了無言。
「郭瑛會死的。」
紀南緊咬著牙道:「就算我們這些人抓不到她,她也會死的很慘的!
你接下來要面對的痛苦,還有周斯越如今正在克服的痛苦。
另外顧政聿和黑羅兩人的傷,隨便拎出來一條,她都夠配下十八層地獄了!」
溫初不知該如何回應紀南的話,她很贊同,但如今說出來毫無半點作用。
詛咒解決不了根本,只有將郭瑛正法,才是重中之重!
溫初和紀南兩人照料好周斯越後,這才從他病房中退出來。
紀南看向面色有些蒼白的溫初問:「回林家?」
溫初按了按太陽穴突突跳動的青筋,「嗯,明天我父親要火化,我今晚得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