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曜唇邊揚起淡然的弧度,「害怕的話,明天你可以不用陪我去。」
應紓將頭緩緩的靠在應曜的胸口處,「你不該對她動情……你千不該萬不該對她動情的……」
應曜垂眸望著應紓,安靜的陪著她宣洩情緒。
半晌後,應紓這才鬆開應曜,一遍遍的抹乾淚水,朝著客廳走去。
應曜盯著她的背影,沉默的跟在她身後。
應紓走到一架柜子前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相冊走回應曜身邊。
她拉著應曜在沙發上坐下,打開相冊,拿出應曜兒時的照片。
「阿曜,這張照片你還記得嗎?」
應曜看著自己八歲時的兒童照片,他點頭,「嗯,我記得,那會兒你替鄰居劉奶奶刷盤子賺了十塊錢帶我去拍的。」
「是啊。」應紓撫摸著相片,「那會兒我們日子過的都很艱苦,幾乎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過。
不過萬幸後面遇到了組織,他們給了我們溫飽的日子,雖然訓練的日子過的很艱辛,但總算是熬過來了。」
應曜取走應紓手中的照片,反扣在茶几上,「姐,以前的生活就不要去想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兩個人的狠心,我們又怎麼會為組織賣命過上這種日子?」
「阿曜,我知道你不喜歡留在組織里,但你要明白,要不是他們,我們現在能不能活著都是未知數。」
應紓抬頭,笑著看向應曜,她捋了捋應曜額邊的碎發。
「我們是沒資格支配自己人生的人,這個道理,你一開始也明白的,對嗎?」
應曜撇開視線,「我不想傷害溫初,今天的做法,我已經足夠悔恨了。」
應紓雙眸顫了顫,到現在,應曜還在想著溫初嗎?
緩了片刻,應紓深吸了口氣道:「好,等明天過後,如果還有機會,那你就放手大膽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應曜愣住,「姐,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應紓淺笑著道:「姐相信你,一定會爭取到自己想要的未來。」
說完,應紓站起身,「我去給你倒杯牛奶。」
她走進廚房,取出杯子,隨後在口袋裡掏出一顆細小的藥丟入瓶中。
牛奶沒入,應紓溫熱好牛奶,這才走出去交給應曜,盯著他全數喝下。
陪著應曜閒聊了一會兒,等著應曜來了困意躺下,應紓這才拿出手機,撥通M的電話。
很快,M接通,應紓視線落在應曜身上開口道:「我是應紓,關於應曜所做之事,是我教他這麼做的。」
……
晚上,應曜從客廳中醒來,他揉著發沉的腦袋起身看向漆黑的周圍。
「姐?」
應曜掀開身上的薄毯起身去開燈,在客廳被照亮的那一刻,應曜看到了茶几上留下的信件。
他疑惑的上前,拿起應紓留下的信。
——應曜,你我都很清楚,你今天所做之事會遭來什麼樣的結果,沒有教導好你,是我的錯,你所犯的錯,我應負全責。
應曜,我不能保證能讓你從組織里全身而退,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保住你的性命。
阿曜,你已經長大了,望你以後做事三思,顧及後果。
也祝你,得償所願,萬事順遂,平安喜樂。
看著滿是淚滴的信,應曜眼中的霧氣瞬間模糊了視線。
他很清楚應紓是以什麼情緒寫下的這封信,歪七扭八的字,展露著她強忍的痛苦與不舍。
他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去承受組織的罪責。
可為什麼……
應紓要主動去替他抗下這份罪責?!
胸口的疼痛讓應曜幾乎喘不上氣,他轉頭看向四周,找到自己手機後立馬撥通了應紓的電話。
但一聲聲冰涼的人工提示,逐漸崩塌他心中所有的希望。
「可惡!!!」
應曜絕望的將手機狠砸在地。
他雙臂緊抱著自己的頭,將所有的痛苦與絕望留存於房間中不斷地發泄。
……
晚上,十點。
溫初接到了徐行的來電。
她呆滯的按下接通,徐行沉悶的聲音傳出,「太太,我在門口,給你送離婚協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