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溫初出事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星期。
他到現在,都還覺得她的氣息尚存,好似並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他沒有看到她的屍體,怎麼能相信她就這麼離去?
「顧政聿,早上要吃些什麼?」
「顧政聿,你今晚……回來嗎?」
「顧政聿,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
「顧政聿,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可曾有半點為我心動過?」
「顧政聿……」
「顧政聿……」
溫初的聲音,不斷盤踞在顧政聿的腦海中。
一聲又一聲,狠狠的刺透他的心臟,讓他痛到窒息,幾近難以喘息。
他該怎麼做?
才能讓她回來?
又該怎麼做,才能讓時間倒流,讓她避開那場車禍?
他寧願是她逃離了這座城市,逃離了他的身邊!
也不願意,看到她躺在這冷冰冰的墓地里!
「你來了。」
忽然,悄無聲息的墓地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顧政聿收回視線,看向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的周斯越。
周斯越附身將手中的花束放於墓碑前。
「你不該空手過來。」
顧政聿盯著他的舉動,未曾給出半字回應。
他不說話,周斯越也沒有要繼續開口的意思。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佇立在墓碑前,任由著冰涼的雨點落在他們身上。
許久之後,周斯越便要轉身離開,顧政聿眸光轉向他問:「警局裡應該有溫初車禍身亡的檔案。」
周斯越頓住腳步,「有,你要看,我隨時可以發給你。如果不想看,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說著,周斯越轉過身,對上顧政聿一片寒涼的眼眸。
顧政聿沒有反應,周斯越就當他默認了。
「中午十二點左右,兩輛車發生碰撞,白車剎車失靈,滑行兩米左右的距離,撞上正在過馬路的溫初,兩名車司機當場身亡,另外……」
周斯越轉眼看向墓碑,「造成溫初肋骨骨折,戳穿肺部,因術中大出血,搶救不及時,宣告死亡。」
「為什麼不通知我?」顧政聿冷聲質問道。
「通知你?」周斯越揚唇冷笑了聲,「就算告訴你了,你會過來?在你心裡,向來都是清梨最為重要。
而且你覺得,溫初想看到你嗎?」
顧政聿下意識的蜷縮,他俊臉逐漸緊繃道:「她是我的妻子。」
「你當她是你的妻子了?」周斯越諷刺的說:「如果你真的有那麼在乎她,你又怎麼能做出讓她畫清梨照片的決定?
我不懂女人,但我也是個人,這件事換做是我,我也難以接受。
政聿,記住我的一句話,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撂下這句話後,周斯越轉身離開。
留下顧政聿一人,站在飄著雨點的風中,承受著他無法接受的現實。
……
一個星期後,北苑。
徐行拿著資料推門進入別墅。
別墅里,黑沉一片,空氣中混雜著酒精和煙味難聞氣息。
徐行緊皺起眉頭,抬手揮了揮空氣中未散去的煙霧,他走到沙發旁,看到顧政聿頹廢的躺在沙發上。
茶几上和地上,歪倒著不少的酒瓶子,菸灰缸里,菸頭插得滿滿當當。
徐行疲憊的暗嘆了口氣,走到顧政聿身邊,「聿爺,老爺子讓我把這份資料交給你。」
聽到徐行的話,顧政聿幽幽的睜開眼眸。
他緩慢的坐起身,那鬍子拉碴頭髮凌亂狼狽的模樣,讓徐行差點以為是哪兒冒出來的流浪漢。
顧政聿一言不發的接過資料查看,借著微弱的光線,他看到了溫初兩字。
剎那間,顧政聿眸光瞬間凌起。
「開燈。」
他急聲吩咐著徐行,徐行立馬將等打開。
刺眼的光線讓顧政聿微眯起眼,等不及適應的他,連忙翻開資料努力的去看上面的文字。
資料上,是顧老爺子這段時間找到溫初遭遇車禍,後被送入醫院,以及紀南對她安排的後事的所有細節。
上面清楚的寫著,溫初的確是肺部被肋骨插穿,術中大出血,同時,醫護人員還檢查出溫初當時懷孕已有兩月時間。
看到這行調查情況,顧政聿拿著資料的手指倏地收緊。
他強壓著情緒繼續往下看。
傷患是否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