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越雙眼無神的被拽著站起身,他深褐色的眼眸里,看不出半分情緒。
「我該做的,該說的,都已經做到了,可她現在……」周斯越嗓音哽咽了一下,「可她現在的命,不在我手裡。」
紀南眼淚瞬間掉落了下來,她逐漸的鬆開周斯越,跌坐於休息椅上。
「我和初初已經商量好了,今晚就要離開帝城的。」紀南痛苦的揪著頭髮,「可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白奕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並不意外。
但不知情的周斯越,卻轉過頭看向紀南,「你們要走?」
「是。」紀南重重的抹掉臉上的淚水,「初初要離開他,所以我們商量好了要一起走!」
說著,紀南眼底浮現出濃烈的憎,「如果不是顧政聿一定要讓初初畫像,初初又怎麼會動要離開的心思?又怎麼會……」
說到一半,紀南停住。
可她就算不接下去說,周斯越和白奕也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你們打算去哪兒?」白奕問道。
紀南:「臨洋,初初說去臨洋發展,她說她喜歡那裡的環境,如果這次初初能……化險為夷,我絕不會再讓顧政聿找到初初!」
「你想的太容易了。」白奕在一旁坐下,「以顧總的能力,要找個人的話不要太輕鬆了。」
「那該怎麼做?」紀南紅腫著眼睛看著搶救室,「難道就真的離不開那惡魔了?!」
白奕也不知道該怎麼幫紀南,所以坐著沒有接話。
許久後,周斯越忽然開口道:「如果你放心的話,可以把溫初交給我。」
紀南抬頭看向他,愕然道:「你……你把初初給帶走??」
周斯越堅定的對上紀南的視線,「但前提,你要配合我。」
「怎麼配合?你要把初初帶哪兒去?我還能見到初初嗎??」
紀南一連串的問題,讓周斯越很是無奈,「等溫初出來,再跟你說,好嗎?」
「行。」
……
太平間裡。
顧政聿從裡面出來,徐行見到他立馬迎了上去。
「聿爺,接下來怎麼做?」
顧政聿俊雋的眉眼間明顯的布著疲憊,聲音沉而沙啞的說:「聯繫林家,讓他們過來。」
聞言,徐行想到林夫人。
林夫人本來病情就不太可觀,這件事要是被刺激到的話……
算了,這也不是他該想的事情。
徐行拿出手機,撥通林正秋的電話。
沒一會兒,林正秋接通,徐行將這件事告知林正秋。
通知後不到半小時,徐行就看到林正秋和林硯禮飛快的趕到了太平間門口。
兩人幾乎無視了顧政聿和徐行,徑直的進入了停屍房裡。
進入後沒多久,林硯禮又大步的走了出來,他上前一把揪住顧政聿的衣領咆哮。
「你說那是清梨?!」林硯禮崩潰的怒吼,「那臉幾乎就看不出五官來!你告訴我那是清梨?!!」
顧政聿冷漠的看向林硯禮,「你以為我會沒有證據就通知你們來這裡?」
林硯禮手背的青筋暴現,「有證據就能證明了嗎?!我們找清梨這麼多年!就沒有找到她過!現在突然出來一個人冒充是清梨,你讓我怎麼相信?!怎麼相信?!!」
顧政聿再沒有說話,只是眸光深冷的盯著他。
林硯禮捕捉不到顧政聿臉上的半分掩藏和虛假,逐漸的,他鬆了手,往後退了兩步。
「我不相信這是清梨……」林硯禮眼中滑落淚水,「我不相信等了那麼久,等到的卻是她的死訊……」
林硯禮絕望的模樣,讓徐行也跟著潸然落淚。
可木已成舟,誰也沒辦法再改變。
兩天後,殯儀館。
顧政聿以及林氏父子舉辦對林清梨的悼念會。
悼念會結束,林清梨的屍體就被推入了火化間。
那一把猛烈的大火,熊熊燃燒著她的肉體,眼睜睜看著的林正秋,幾乎哭成淚人滑落在地。
「梨梨……我的梨梨啊……你怎麼就能這麼丟下爸爸和你媽媽不管了,我們等了你那麼多年!那麼多年啊!!」
「老天沒眼!!為什麼不讓我們一家人團聚!我的梨梨才二十三歲!!才二十三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