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戶戶忙碌的身影映入溫初眼中,在樓下,還有不少小孩子高興的揮舞著煙花棒。
明明,她也身處在熱鬧的節日氛圍中。
可為什麼心裡的孤寂卻在被無限的放大?
霧氣在溫初眼中盈盈騰升,她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沒有盡頭的黑夜。
外婆……要過年了……
你在那兒,還好嗎?
送完林沫兒回來的顧政聿,並沒有直接回到老宅。
他不說去哪兒,徐行也只能漫無目的開著車。
顧政聿坐在后座,深邃的黑眸里淡漠的沒有任何情緒。
看著節日氣息濃郁的路邊,以及路上牽著手,洋溢著笑容,歡快的往家趕的情侶,溫初的身影又在他腦海中清晰了幾分。
她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他和溫初結婚三年,從未有一年一同渡過大年三十。
他想像不出溫初會在今晚忙碌些什麼。
她喜不喜歡放煙花?年夜飯里的菜又偏愛哪一個?春晚會不會去看?
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清楚。
想著,顧政聿微啟薄唇對徐行問道:「溫初還在醫院?」
「沒有了。」徐行有讓人悄悄的盯著醫院,生怕顧政聿會突然問起,「太太今天已經出院和紀南小姐回梧桐小區了。」
「嗯。」顧政聿淡淡的應了一聲,「去梧桐小區。」
徐行愣了愣,「聿爺是要去找太太嗎?」
顧政聿沒吭聲,徐行也只能往梧桐小區開去。
等到了梧桐小區,顧政聿讓徐行在離紀南家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而這個地方,正好能清楚的看到紀南家。
顧政聿朝著紀南家看去,正好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陽台處。
就算是背著光,他也能認得出這身影是溫初。
不知道溫初站在那兒看什麼的他,只能朝著四周環顧。
在離他車不到十米的地方,有幾個小孩正追逐著玩著小煙花。
顧政聿盯了片刻,旋即沉聲開口說:「徐行。」
「在,聿爺。」徐行收回看著紀南家的視線,「有什麼吩咐?」
「去買煙花。」顧政聿將手落在門把手上,推開車門,「我在這等你,順便和這片區域的管轄打好招呼。」
徐行明白顧政聿是要放煙花給溫初看。
他高興的連忙答應,「是,聿爺!」
顧政聿下車後也沒有走遠,他就站在樹下,遠遠的遙望著溫初。
就算氣溫再冷,呼嘯而過的風再凌寒,他也佇立著一動不動。
好似就這麼站著看著溫初,他都填補心裡的空寂感。
樓上。
紀南端出兩盤菜,看到溫初站在陽台,她走過去問詢,「你站多久了?」
溫初轉過身淺笑著回應,「沒多久,電視有點無聊我就來看小朋友們放煙花,挺有意思的。」
紀南探著腦袋往四周看了一圈,「哪來的小孩啊?」
「剛回去。」溫初轉移話題,「廚房要幫忙嗎?」
「不用。」紀南收回視線,「你站的累不累?我去給你搬個椅子?」
溫初:「我不累,站站坐坐等你們一起吃飯。」
「行。」紀南笑嘻嘻的道:「那我繼續去切菜了,瑛嫂晚上大展廚藝了,你有口福了。」
紀南離開後,溫初淺淺的吸了口奶茶,繼續往窗外看去。
忽然,她瞥到了一抹身影。
只不過那身影站在樹下,樹枝遮擋著,讓她只能依稀的分辨出是個男人。
溫初盯著那抹身影看了許久,越看越覺得,這身影有點熟悉。
會是……他嗎?
溫初眸光略有些恍惚,苦澀的扯了扯唇角,心裡忍不住的自嘲。
他這麼狠心的對待她,怎麼可能又跑過來來找她?
她也是,明明受盡的屈辱和痛苦,卻還是不能將這個人徹底從心裡抹去。
到底在貪戀什麼?期待什麼?
還是不甘心背著他們給她扣下的無須有的罪名?
沉思了半晌,溫初不再去看那抹讓自己心思不定的身影。
她轉過身欲要回到客廳,樓下突然傳來沉悶的砰響聲。
溫初停住步伐,再次回過頭時,天空中炸開了絢爛的花火。
溫初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帝城是嚴令禁止燃放煙花的,一旦被抓到就要罰款。
是誰膽子那麼大?